拖著無力的身子走進客廳,我見小哥依舊漲紅著臉坐在那裏,笑意再次湧現。知道他素來麵子薄,所以我努力的克製沒讓自己笑出聲來。我撿了個他對麵的位置,扶桌沿坐下來。
“今天怎麼得空到我這兒來了?”
自從雍正登基後,對康熙朝的各個黨派是處處提防。為此雍正特將從前的粘杆處改成了特務機關,為得就是監視各個黨派的動向。為了不給大哥和小哥找麻煩,所以我都固守貝府子府,不再像從前一樣經常到他們府上溜達了。
“我是來與你道別的。”他也不多言,直接道出來意。
“道別?”我挑眉不解地問:“道什麼別?”
“嗬~!”小哥冷笑一聲,道:“老四見不得我過舒坦日子,派我長駐西寧。”
長駐西寧?我腦中記憶飛轉,條得定格在華恩小紮最後的記裁:老九,此行將一去不回……
一去不回嗎?我有些發怔。他也要離開了,嗬~~~
“小妹?小妹!”
我回神,一隻大手在眼前輕晃,“嗯?”
“想什麼呢?”
“沒什麼。”我搖頭,撐著桌子站起來,“小哥,我要送你一樣東西。”
“不用了,我什麼都不缺。”他揮揮手,不在意的說道。
早知道他會推辭,但他不要是他的事,而給不給卻是我的事。我徑自走回內室來到床邊,在床頭的暗格裏拿出一個精致的錦囊出來。解開上麵的係扣,從裏麵抽出兩張折疊整齊的令符。
這老神仙送我的願望,除了當年救弘暉時用掉一個外,現在還有兩個。當時老神仙並沒有限製這幾道令符必須由我自己使用,所以我決定將它們中的一個送給小哥,希望這東西可以在小哥危難的時候救他一命。
我將其中一張令符放回原處,拿著另一張令符走到書妝台前,撕下小半張宣紙用眉石快速的在紙上寫了幾個字後,將紙條連同那令符一同放進那個錦囊中,仔細封好。
準備妥當後,我重新回到客廳。將那個錦囊放在桌上,推到小哥麵前,道:“這東西你收好,在你覺得需要時打開它。”
小哥瞅了那錦囊一眼,複又看向我,失笑道:“錦囊妙計?嗬嗬~~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孔明那一套了?”
“是不是妙計我不知道,不過這東西也許能救你一命也說不定呢。”我笑道。
被我這麼一說,小哥的好奇心大起,拿著錦囊翻來覆去的看著,他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厚顏地收下了。”
我白了他一眼,笑道:“咱們兄妹你還客氣啥。”
“嗬嗬~~”他眼中盈滿了寵溺笑意。
“對了,小哥,你打算什麼時候起程,到時我去送你。”
“不用了,你們去了又會讓雍正抓住話柄,到時八哥又少不了被數落。”
經他一提,我突然意識到,如果連他都走了,大哥身邊可真就連個幫手都沒。而我對朝事一向都力所不能及。沒想到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嗬~~任人宰割……
我們彼此沉默,屋裏一下子變得很靜、很靜……
雍正元年九月,小哥帶著他對京城的最後一份眷戀,依依不舍踏上了前往西寧的路途。至此,曾經權傾半朝的八爺黨名存實亡。但是雍正似乎還不放心,他在明處命親信年羹堯嚴加監視,暗裏還按插了數個粘杆處待衛做暗線,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