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吱呀~”一聲隔扇門被推開,尉遲梟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天氣愈見冷了,怎麼潮氣反而愈重了。”l
雲裳將玉如意隨手塞在軟枕下,麵上閃過一絲慌亂,心下卻明白的很,從尉遲梟進門那一刻,她都心中有數。
“王上”眉頭微皺,轉而笑容浮上臉頰“勞累一天,晚膳可吃了,臣妾再吩咐襲燕準備些。”伸手去解尉遲梟風氅。
“不必了,隻是來歇歇。”任由雲裳為他寬下外衣,尉遲梟頭一次沒有出言揶揄雲裳之心,頭一次覺得這個女人也或許無辜。
這一夜似是多年夫妻般,二人穩妥睡個好覺,不覺竟是天明。
多年後尉遲梟回想起這一夜,總是不忘調侃,“雲兒,唯那一夜,你放下防備可愛的像個孩子”。
不覺間隆冬已至,一早天上竟飄起雪來,推門而望,一片銀裝素裹。深吸口夾雜著雪花的空氣,雲裳不由得勾起嘴角 “北風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攜手同歸”。
“大清早的吟風弄月的,裝什麼文采斐然來!”環宇笑吟吟的走進來,身上莫狐的大氅被風鼓的一掀一掀的。
這狐皮還是相府送進來的,雲裳覺得成色好,極好禦寒,想到環宇身上有病一直反反複複耐不得寒便親手做了這氅。
上前給他攏了攏領口雲裳道“還說我,自己身子不好,這一早去哪野去了。”伸手掃掉環宇肩頭的雪,不無擔心道。
“哪裏就那般嬌氣了,不過是玩了會雪,瞧我穿的比你還厚實。巧惠也是,我就說沒那麼冷,偏要我穿上,瞧我都冒汗了呢。”說罷還將冒著細汗的額頭湊向雲裳。
“你同巧惠出去的?”雲裳眉頭輕蹙,心中責怪這丫頭不知深淺,早上風寒,怎好要小哥哥這麼早出去,剛想問巧惠怎麼沒一同回來,就聞得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走遠及近,正是巧惠遠遠走來。
懷裏還抱著一束紅梅,頭上雙蝶綴花的鈿子,凍的嬌紅的臉蛋盈盈泛著朱光。統一的湖綠宮裝,穿在她身上別有一番韻味。雲裳也不由有些怔了。
巧惠福身給雲裳行了個禮便道“剛才路過梅林,看這花開的好看便采了些來,想著放在娘娘沁心殿的花瓶裏,在這冬日裏還能添幾分生氣,娘娘看著可好?”
雲裳也是愛花的,尤其是這寒冬裏的梅花更是喜歡的緊,接了花在手上嗅了又嗅“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我就愛這香氣。”
“喜歡是能當飯吃還是能當衣穿?穿的這般單薄也敢在風口裏站著,小公子也是,隻管自己穿的暖,也不見娘娘還凍著。”
整個暖雲閣敢如此說話的也就襲燕了,嘮叨幾句,給雲裳披上一件雪貂毛的鬥篷,又塞給她一個暖手爐,端看半天確定這人被她給捂的嚴嚴實實才算作罷,臨了斜了巧惠一眼。這狐媚一早便來勾了公子玩雪不說,又拉了娘娘在這吹風,不知真是無意還是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