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劈啪啪的板子打到皮肉的聲音,在陰雨的夜裏格外的刺耳,內侍淒厲的叫喊聲一聲高過一聲,聽得襲燕也心驚肉跳的。
淩美人怒不可遏的坐在哪裏,瞪著明滅燭火自言自語道:“就不信,我鬥不過你 !”
“美人……”淩美人心中對雲裳的怨氣,紫環是深刻的感覺到了,突然想起那日自己撿起的香囊,話說了半句又吞了回去。
“要說什麼不用囉裏囉嗦的,還要我求你嗎!”恨不得能用眼睛從紫環身上剜下
“美人,還記得這個嗎?”紫環從袖中掏出那枚從安美人手裏強搶來的香囊。
“一個香囊,有什麼好看的!”一個輕蔑的眼神甩過去,倒是白的比黑的還要多。一個香囊而已這種東西多了,哪裏都記得。
紫環仍是提醒道:“美人可還記得,那日碰到安美人之前,禦醫一直診出的都是平安脈,可是晚間突然就小產了……”
“你的意思是,我小產和安美人還有這香囊有關?”紫環的話真的點醒了淩美人,或許即使紫環不提醒,淩美人遲早也是要揪出個人來承擔自己的石子之痛的。
伸手要過香囊,阡陌的香味還淡淡縈繞,一樣的馨香,一樣的親熱心脾,可是今時不同往日,淩美人眉頭微皺,心裏疑竇重重。
“奴婢去太醫院問過了,這香囊裏並沒有可致小產的藥物,可是這香囊的來曆……我們不得不防啊”。
紫環的分析句句點到淩美人心坎裏,安美人的這個香囊是從暖雲閣出來的,安美人或許沒有膽量做什麼,可難免趨附之心不被人利用,幾次交鋒下來,淩美人也算看透,雲妃並不是外表那樣看似好欺。
“司徒雲賞,果真是你,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今日承受的,必要你十倍奉還!”陰狠的眼神仿佛地獄中掙出的惡魔,撕扯著人的靈魂,蠶食人的良知,蒙蔽事實的真相,隻餘下仇恨和討還的欲望。
尖銳的指甲摳進香囊,淪陷下去的是一個女人濃烈的嫉妒,一場陰謀在濃重的夜色中醞釀。
一場春雨過,豔陽如洗,淡淡的泥土氣息給這個冰冷的宮殿增添了一絲生氣。
“娘娘昨夜睡得可好?”卷起珠簾如袖,襲燕過來給雲裳梳洗。
似是受好天氣的影響,雲裳看起來格外的精神。
“什麼時辰了?”還在朦朧的睡眼中透露出一抹慵懶,雲這一覺雲裳睡得格外香甜。
“辰時了,快起來用膳吧。”
“嗯,他走了。”
知道雲裳問的是誰,雲兒笑笑接過話道:“王上早早的上朝去了,還交代奴婢您昨夜睡得晚,小心伺候不要吵了您。王上對誰都不冷不熱的,唯獨對娘娘,還真是貼心呢。”
“哼,貼心……”雲裳苦笑,輕聲慨歎。
看雲裳臉色不對,襲燕趕忙打圓場:“就你話多,還不去打水。”嗔瞪一眼,把玉兒支出去。
玉兒是最心直口快的,其實並不止玉兒,尉遲梟但凡得閑必是來暖雲閣的,有時坐坐,有時留宿,雲裳不言他便不語,兩個人時常就那麼靜靜的坐著,偶有雲裳撥弦弄琴時,尉遲梟那深邃的眸子,直直盯著雲裳,仿佛能從那裏再看出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