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求情(1 / 2)

守在暖雲閣外的於修,忽聽的裏麵人聲呐喊:“快來人,王上暈倒了!”

於修如臨大敵,帶著宮人率先跑進去。

但見歡喜抱住尉遲梟的身子還在搖晃,尉遲梟雙目緊閉竟是真的暈倒了。

隨歡喜將尉遲梟抬進沁心殿,有太醫上前診脈,於修才緩下一口氣問歡喜:“王上怎麼會突然暈倒?”

“奴才也是不知,奴才在閣裏值夜知道王上來了,剛想出來請安,忽然聽到王上倒地的聲音。”歡喜回憶著尉遲梟暈倒時的情景,突然激靈一聲道:“對了王上那時候好像還喊了‘婉依’。”

“婉依”這個名字對於修來說還是陌生,其實歡喜亦不知曉婉依是雲裳從前閨名。所以於修追究起另一件事來:“你怎麼在這?”

雲裳打入冷宮半月,這暖雲閣裏的宮人便都被遣散了,宮中沒有主子根本就沒安排過人值夜,而歡喜也是早早就被打發到別的宮中的,所以歡喜此刻會出現在暖雲閣自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歡喜的身子整個一凜:“公公恕罪,奴才承蒙雲妃娘娘昔日恩情,心中惦記舊主,所以才時常過來看看。奴才知錯了還請公公恕罪!”知道是自己毀了規矩,歡喜急忙認錯。

於修並不是不通情理的人,相反對於歡喜知恩圖報的忠貞頗加讚賞,才道:“念在你一片忠心的份上,雜家不與你計較,隻是日後這等事還是不要做了。”

於修其實也不是責備歡喜的意思,隻是天威難測,雲妃如今自保尚且不易,要是因為此時牽連到歡喜,也著實無辜。

尉遲梟昏昏沉沉的醒來,靜靜地看著床頂的雕花,暖雲閣中的一切恍如隔世。

有幾次他把她強按在這張床上,看著她倔強的眼神瞪視回去的淚水,突地心就疼起來。

若是當初他能再等等,若是那時候他不用那麼暴力的手段,是不是現在那個人就還能躺在身側,而不是自欺欺人借別人的身體慰藉。

想到別人的身體,武琉環的梨花帶雨不禁浮在眼前。他到底是哪裏迷了心智,才會覺得那樣世俗妖冶的女人會是像她。

“瑩白如雪”?除了她的肌膚,誰還敢用瑩白如雪!

其實武才人的樣貌並不遜色雲裳幾分,隻是在尉遲梟的心裏愛屋及烏罷了,這樣一想,對武琉環又是生出一絲厭惡來。

“於修。”

“奴才在。”一直守在床邊的於修早發覺尉遲梟醒了,但是王上沒有吩咐他也不敢打攪。

“把武才人的封號降為侍妾,思過禁足每日謄錄《婦德》,另梅妃禁足一月。即刻宣旨!”尉遲梟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就是不許別人提及雲裳,不管心中再如何的相思成疾也是不準別人提及一分一毫。

“是!”於修應諾的小心謹慎。

天剛蒙蒙亮,這在王家後宮來說還是沉睡的時候,捧著王諭於修走在青石板的地磚上,暗嗟自己命苦:怎麼這得罪人的事都叫他一人辦了。

武琉環也是一夜沒睡,心中忐忑,尉遲梟離開時不愉,不知道會不會因此獲罪。

惴惴不安的過了這半夜,剛剛有了困意,迷蒙間就聽得太監的生音響起:“王上有旨,武才人接旨!”仿若一道驚雷劃過天際,震的武琉環腦中一片空白。來不及梳理淩亂的散發,胡亂的理過衣裳跪伏在地。

“臣妾武琉環接旨,吾王萬歲!”

“王上詔諭,武琉環攻心算計有失婦德,即日起褫奪才人封位,降為侍妾,琉璃居內禁足每日謄雋《婦德》欽此!”

簡短旨意寥寥數行,聽在有些人耳中如同晴天霹靂,武琉環目光空洞怔在當場。

於修宣完旨意,還好言安慰:“武侍妾,王上可能隻是一時動怒,過些日子您去求個情興許也就好了,千萬別因為這件事傷了身子。”

說完於修帶著小太監離去,他並非實心安慰,可也 沒有落井下石的道理,不過是身為下人的出於自身的考量,王上給了他這樣一個不討好的差事,他沒有必要得罪任何人。

昨日還是最趾高氣揚的琉璃居此時鴉雀無聲,淺蝶扶自家的主子起身,可是武琉環已經抖做篩糠。

她本是商戶人家的大小姐,有幸得以召寵被封做才人,又是第一個上的王塌承寵的人。這莊莊事情下來哪一件不是值的炫耀的,家書也早都快馬送至武家府上報喜。

武氏夫婦也都是極愛顏麵的,這等光耀門楣的事恐怕早就宣揚的鄰裏皆知了。

可是才人做了不到一月便被罰禁足,這等於祖上無光之事,對於剛入宮的女子來說一時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