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梟進入房間的時候,雲裳剛有的朦朧睡意,瞬間被驅趕殆盡。繃直的身體仔細聽著身後的動靜,這一刻她真的希望自己睡著了,睡著了就不用麵對漸漸緊壓過來的危險氣息。
不平穩的呼吸出賣了雲裳,知道雲裳沒有睡,尉遲梟挺身站立良久,在隔壁醞釀出來的一肚子話,還是狠不下心來說。這樣單薄的一個人,風塵仆仆的為自己而來,又碰上這樣一幕,到底是自己做的欠周詳。
還是他先繳械投降,看來這個小人兒是真的吃醋了,倔強起來的樣子可愛的更加不忍摧殘。
“她隻是一個撫琴女子,不是你想的那樣。”帶著一點無奈還有一絲道不明的小興奮,尉遲梟解釋到。
自己的偽裝被拆穿,雲裳索性不再裝下去,原處躺著,冷聲問:“我想的是什麼樣?”
“就是……就是我們之間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隻是聽聽琴而已。”尉遲梟一時口拙解釋不清楚。
“睡吧!”不想再糾纏這個話題下去,她真的很累,不僅是身體上的,更是心裏的累。不管他們有沒有發生什麼,她都不想表現的妒婦一樣。
雲裳的故作鎮定逃不過尉遲梟的眼睛,挨近雲裳躺下,把這一軀柔軟的身體抱個滿懷,熟悉的淡淡花香味道盈滿鼻間,驀地安心起來。
在見到這個人之前他掙紮過,他想無時無刻不看到她,又怕她的身體在這裏受不住。知道雲裳進城的時候不能不說心裏是有點小竊喜的。
臉頰廝磨過雲裳耳邊,鼻息漸漸沉重,一個吻輕輕落在眼角,濕潤了一雙唇。
尉遲梟忽然就心裏一驚,急忙板正雲裳,借著並不明亮的光亮看向這張清白的小臉,隻見上麵淚水氳濕了一片,慌忙用手去擦,冰涼的觸感透過指間,直擊尉遲梟心裏。
他真的慌了,以為雲裳隻是鬧鬧小脾氣,那想她竟是這麼在乎。爭風吃醋大吵大鬧的他見得多了,這樣把心酸委屈悄悄咽下的她讓他一時亂了陣腳。
“別哭了,這次是我不好,嗯!”
沒想到尉遲梟竟然會認錯,雲裳略顯吃驚的眼。睛微微瞪大,她心裏是不好受可是也知自己沒有吃醋的道理。
他身上有別的女人的香粉味,隨著身體的挨近,越加刺激她的神經。雲裳噤了噤鼻子,身子不自覺的向裏側挪動,“我怎麼敢生王上的氣,我沒事。”
雙手胡亂的抹幹臉上的淚,雲裳做出一個笑的樣子,可這笑明明比哭還難看。
笑的越是牽強,尉遲梟的心裏就越是不忍:“別這樣笑,不高興就說出來!”你知不知道,這樣笑我的心會疼!
在雲裳的生命裏唯有這一個男人,說是毫不在乎他懷裏摟抱的是誰,那是自欺欺人;說是真的在意他愛不愛自己,也是自欺欺人。這半夜她想了很多,千絲萬縷理不出一點頭緒。連自己都說服不了的理由怎麼和尉遲梟說,索性就緘了口不去說。
怕再招惹雲裳眼淚,尉遲梟拘謹的抱著懷裏的人,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現在還不是解釋的時候,但自己真的沒有做出那種對不起她的荒唐事,雖說心虛,還是堅持自己沒錯。他已經軟下態度了,沒必要任何事都要講與她聽。
雲裳的緘默讓尉遲梟也置起氣來,不過這堅持沒有多久,很快就敗下陣來。
早間襲燕送早飯過來,尉遲梟端坐那裏,享受雲裳擦手布菜的服侍,王上的架子端的十足。
襲燕接過雲裳手中的筷子,看了看尉遲梟,說道:“還是奴婢來吧,您都一天沒吃東西了。今天早飯清淡,夫人多少吃一點。”
“還是我來吧,我不餓。沒你什麼事你也下去休息一會。”這裏氣氛不對,尉遲梟早起臉色就不太好,可能是夜裏被自己頂撞,心生不快,把襲燕打發出去,也免得被拖累。
她知道她該溫柔如初不動聲色,她知道她該言語妥帖極盡寬容。她也努力在做了,隻是做的不好。再怎麼陽奉陰違做的如魚得水,於情一事也沒辦法做的那樣冷絕。這是雲裳不知道的,卻是尉遲梟剛剛學到的。
“咳……咳……”雲裳壓抑著咳嗽,握著筷子的手因為悶哼抖動,想要放在尉遲梟碗裏的菜,隻好放進自己嘴裏。
打從襲燕說她一天沒吃東西尉遲梟就緊盯著雲裳瞧,樣子的確比他離開的時候瘦了,臉色更加的不好。這個樣子的她讓尉遲梟心裏更加的賭氣,就不知道照顧好自己嗎,不知道這樣子會讓別人擔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