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微妙的表情也能輕易的被蕭夜捕捉到,心頭頓時了然尉遲梟的不悅是從何而來了。
他是尉遲梟的近身護衛,是他一手帶出來的死士,是輕如兄弟一般的好友,突然就被自己的女人據為己有,還馬首是瞻的,再看他這裏,隻有外麵兩個警戒的士兵,就是要出門去都要遮擋住臉龐。
天差地別的身份,一落千丈的權利,難免尉遲梟會心生不快。但是此事又怪不得別人,這一切還不是他一手安排的。
在外人看來是雪遲國根本就不是沒有找到尉遲梟,而是尉遲梟已經死了,秘不發喪而已。但實際上操縱著一切的就是尉遲梟本人,為了迷惑藍遠,尉遲梟能用的法子都用了,這種有的沒有哦小道消息都散布出去了。就連玉麵羅刹都道藍遠的營地裏鬧了一通,原因當然是愛徒死了,做師父的要套討一個公道。
而婉依整個人忙的瘦了一圈,卻暗中總有人說是王後為王上的死傷心過去,身體羸弱也支撐不了多時。
要不是這許多的言語四外散步,單憑藍遠現在處處掣肘的局麵,怎會仍舊堅持不撤並。還不是等著婉依支撐不住,等著軍心大亂,等著朝政不安穩,他好趁火打劫。
就是看準了藍遠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尉遲梟才大刀闊斧的一步步安排下去,隻等著藍遠步入自己設置下的圈套。
尉遲梟的不溫不火,讓蕭夜不禁莞爾,這樣的王上若是被王後知道,怕不是又要一頓冷嘲熱諷了。要說兩人的關係也是奇怪,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吧,這一次的目標敵人也是一致。偏偏王後帶過來的援兵處處和王上作對,王上看到就惱火,那麵給些臉色看。
自己的朋友被人甩了臉色,王後麵子上掛不住,自然不會讓王上好過,所以,最後吃虧的還是尉遲梟。
可是王上就像看不穿這一點似的,樂此不疲的吃者飛醋,許正豪已經夠倒黴的了,這一次竟然連蕭夜也不放過。
蕭夜有口難言,卻不似尉遲梟一樣胡攪蠻纏,主上的性子他還不了解嗎,他的心事除了王後,誰說也沒用。那就等王後親自開刀吧。
尉遲梟易了容換了裝賭氣似的走在前麵,蕭夜跟在身後,忽然想起自己進來之前,好到玉麵羅刹也在房中,這才問道:“王上,您師父和我師叔,是不是有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為何每日見到我師叔,他老人家都唉聲歎氣的,好似怕極了你師父,莫不是曾經有事做的對不起玉麵羅刹。”
蕭夜的猜測讓尉遲梟又想到了自己師父臨行前的交代,幾不可聞的歎了一口去道:“我師父的脾氣誰也摸不透,說實話,你師叔也不是個好言語的,他們之間的過節自己不說清楚了,誰也幫不上忙,就由他去吧。”
“可是你師父在陣中實在是……”蕭夜當然不好意思直接說玉麵羅刹在陣中實在是妨礙布陣,想著委婉些表達:“您可是答應了王後娘娘的。”
他當然是答應了婉依的,他也盡力的,但是玉麵羅刹也許下了承諾,接下來的事,但願一切都能按照預期的發展吧。
“此事我會親自和婉依說,你也告訴你的師兄,開戰之前他大可放心的。”
有了這話,蕭夜的心也算暫時可以放下,別人的話可以不信,就是玉麵羅刹的話他都不敢信,那女人的脾氣他算是見識了,前一秒還好好的,後一秒後翻臉不認人,要不是她的毒都下到了自己人的身上,蕭夜也不至於男辦到如此,也不至於把尉遲梟逼迫的要親自出麵幹預此事。
婉依一件白色披風披在自己的身上,白色的鎧甲素裹著緊致的腰身。站在觀戰台之上,威風凜凜的拿著軍旗誓師,聲聲討伐句句指控。陣中三軍兒郎士氣 被鼓舞的恰到好處,聲勢浩蕩喊殺聲震天。
這場麵莫要說尉遲梟,但凡有些熱血的男兒看到如此振奮人心的場麵都難免位為之振奮。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身體向後退了一步,蕭夜沒有說話,隻是 把路口讓出來給尉遲梟,尉遲梟撩袍上了觀戰台,站在婉依身側。
“別說是藍遠,就連我都在懷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擦掉婉依眼角一顆晶瑩未退的淚珠,將婉依雙手包裹在掌心,那一句句鏗鏘的話語跌宕在胸膛,“我不會死,至少保證不會比你早死,這一輩子都要照顧在你身旁,不會讓你一人孤苦伶仃的麵對。”
知道婉依必然是想起那時候經曆的生死考驗,才會有剛才的一番慷慨陳詞,想必當時的自己一定狼狽至極,否則也不會在婉依的心底造成如此大的震撼,至今回憶起來還是這般的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