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要我說多少遍,懷鳴是你的孩子,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我沒有和別人有過骨肉。”婉依的聲音哽咽著,說出口的話有些虛弱。
“可是婉依,你該知道,我不可能有懷鳴這麼大的一個孩子的。”尉遲梟的語氣也軟了下來,稍微緩和的氣氛讓他有些冷靜下來,也發現了婉依的身體過度的虛弱。他不想再給婉依傷害了,一切都隻是想找一個借口把婉依留下來。
“是你和儀妃的孩子。”終於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尉遲梟,終於把這個孩子是他親生骨肉的事實說了出來,婉依的心裏不知是該放鬆還是憂慮。
有了這個孩子,尉遲梟再不用擔心王嗣的問題,也不用迫於群臣的壓力非娶那個女人不可,可是同時,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否還會一如往昔。
一聲輕視的笑,婉依在嘲笑自己的愚蠢,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在意的竟然還是自己在尉遲梟心中的地位。她就不能再有骨氣一點,走的幹脆利落一點嗎。
“儀妃,他的孩子不是沒有了嗎,而且那不是她和別人的孩子嗎?”當初儀妃未到生產之時就被處決了,再說這孩子儀妃都親口承認了,不是她的。
“是我們騙了你,儀妃的孩子是你的,但是她不想生下這個孩子,帶你的孩子一起走,是他她唯一能夠報複你的方式,可是,我勸服了她,也換下了本該經受死刑的儀妃。
待到生產之後,儀妃因病去世,懷鳴便由拓跋宏彥送到了我這裏,那時候我對你的恨你也是知道的,所以孩子被我送到了遠澤寺,說起來這個孩子你也是見過的,你假死,我給你操辦誕辰,懷鳴被接過來給你磕頭,隻是當時你是以洛塵的身份靠近我的,所以你們都不知道親人近在咫尺。”
一口氣將事情的經過說完,婉依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睛也漸漸睜不開了,剛才的劇烈疼痛,讓她在沒有多餘的經曆應付尉遲梟。隻想著趕快休息,趕快解釋清楚。
是不是誤會已經不重要了,在她講述這些經過的時候,往事如同昨日重現一樣在自己的眼前。尉遲梟有多大的過錯,她都已經懲罰過他了。自己現在的狀況,師父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等韋絕先生過來了。
不好的預感一點點在心裏蔓延擴大,自己這一次的病來的蹊蹺,婉依猜想著怕是與藍遠有關,但願自己猜的有錯吧,如果真是那樣,藍遠處心積慮的造成今日的局麵可定就是抱著魚死網破的。
不忍心再打擾沉睡的婉依,尉遲梟坐在床頭親自給婉依擦著鬢角的汗水。
這不是幾日不吃不喝造成的虛弱,明顯的是在經曆了一場傷痛之後才有的汗水。檢查過婉依的身體,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尉遲梟對於俢說道:“去把韋絕先生請過來。”
韋絕給婉依把過脈,一雙眉毛皺了又皺,嘴巴張開又閉合,閉合又張開,思慮許久的話就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老頭子,雲丫頭到底怎麼樣了,你到時說啊!”玉麵羅刹不像尉遲梟一樣還沉得住氣,剛才婉依痛到不能自己的樣子,她親眼看見,這都是懂事的孩子,隻要還能忍住一點,也不會是剛才的樣子。
“哎……”長長的一聲歎息,韋絕捋了捋下頜的胡須,“雲丫頭的身體貌似中了一種蠱毒,是我們疏忽了,這孩子從來沒有說過身體不適,所有人就都沒有注意到,她身體內有異樣。這蠱毒到現在我也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個情況,隻能先想辦法抑製下來。她的身邊一刻也不能離開人,要隨時觀察還要記錄下來,以便我醫治的時候心裏有個準度。”
尉遲梟點頭,吩咐所有的一切都按韋絕說的去做,這世上還沒有聽說鬼醫治不好的病,可是現在連韋絕都說婉依的病他沒有把握,事態的嚴重性已經遠遠超出了尉遲梟的預料以及接受的範圍。
若說別人對婉依的身體不曾留意,可是這話放在他的身上實在說不過去。整日與婉依耳鬢廝磨在一起,婉依的身體是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適,可是情緒上還是有所征兆的,隻是他以為是婉依被他寵出了脾氣,索性也就忍著了,可是現在回想起來,婉依的心性脾氣一直都是溫婉賢良的,若說有所改變,也隻是變得更加堅韌了。
尉遲梟猜測,可能是藍遠在婉依的身上種下了一種可以控製心緒的蠱毒,而這種毒有可能跟某些人有關聯,比如在蘭遠的身側就不會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