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金衍後頸之中,已經感覺到了一陣殺意。這股殺意自棋盤之上湧出,似乎黑白二棋變成一座誅仙大陣,要將二人碾壓於此。
遠處傳來雞鳴聲。
色將亮,一陣腳步聲傳來。
一名身穿華服的肥胖男子早早起來,來到酒窖之前,見兩名守衛依舊躺在地上酣睡,上前就是一頓亂踹,怒道,“常三、常六,老子讓你們來看守酒窖,可不是讓你們來睡覺的!”
兩人驚醒,連連告罪,“曹掌櫃,我們錯了。”
曹掌櫃冷哼一聲,“怎麼,投靠了神龍幫,我的話不好使了是吧?”又指了指涼亭,道,“亭子裏的兩尊石塑,讓你們搬走,都三了,還沒有動靜。能幹就幹,不幹就滾,我們李記陳釀,不養閑人!”
藏在匾額後的兩人揉了揉眼睛,再去觀瞧,哪裏是什麼絕世高手,不過是兩個雕塑而已!
“啊!”
曹掌櫃推開酒窖大門,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
兩人一路無話,回到李不凡家中,倒頭就睡,絕口不提昨夜發生之事。
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蕭金衍聽到院落之中傳來刀聲,推門而出,卻是李不凡正在練刀。他今日不用當值,練刀的時辰比往日長了一些。
李不凡無內力基礎,但臂力奇大,一把長刀揮得虎虎生風。蕭金瞧了片刻,見他招式比較粗糙,在行家眼中,處處是破綻。
李不凡又練了片刻,看到蕭金衍,才收煉,已是滿頭大汗,道,“蕭大哥,昨夜睡得可好?”
來到隱陽城後,蕭金衍並沒有用唐大寶的化名,而是以真名與二人相交。他尷尬道,“還行,剛來倒時辰,多睡了一會兒。”
李不凡道,“昨日你答應指點我功夫,擇日不如撞日,咱們二人切磋一下如何?”
蕭金衍道,“難道不先吃飯嘛?”
李不凡一拍腦門,“我怎得把這事兒忘了,最近日子有些緊,我一般不吃早飯,我這就去給你們做!”
蕭金衍擺擺手,“不必了,不吃就不吃吧,反正我也經常不吃。”
“那就看刀!”
李不凡一刀劈來,身法雖快,力氣也足,但在蕭金衍眼中,處處是破綻,他腳步向右虛探,李不凡連變招攻右邊,蕭金衍貼身上前一揮肘,將他擊倒在地。
李不凡大叫奇怪,“再看這一眨”
一連十餘招,每一招還未使盡,就被蕭金衍輕易破解,摔倒、擊倒、帶倒,花樣繁多。
不過,李不凡悟性奇高,吃一塹、長一智,等一套刀法使完,又再來了一遍,蕭金衍再用原先招式,李不凡卻已可以變招應對了。
“己正!”
“未央!”
“醜端!”
忽然傳來三聲,李不凡聞言,長刀依樣攻出,竟將蕭金衍迫退了一步。李不凡心中大喜,收刀道,“多謝前輩指點。”
中年儒生點點頭,“悟性不錯,可惜內功先不足,可惜了一根好苗子。”
李不凡卻道,“前輩不必太早下論斷,我李不凡總有一日,會成為下第一刀道高手的。”
蕭金衍見他誌氣滿滿,想起了初見趙攔江時,他的那句話,“我,趙攔江,未來下第一刀客。”
那時候的趙攔江,身受重傷,已是奄奄一息,但胸中那份豪氣,與眼前這李不凡倒有幾分相似之處。
蕭金衍見中年儒生道,“前輩早,昨夜睡得可好?”
中年儒生麵露尷尬之色,冷哼道,“你呢?”又道,“昨夜之事,你若亂傳出去,必讓你後悔下半生。”
蕭金衍奇道,“昨夜?什麼事?我喝多了,不記得了。”
中年儒生心,這子上道兒。
李不凡記起這位前輩也沒吃飯,道,“兩位稍後片刻,我去給您搞點酒來!”
兩人連喊住他,“不必了,今日不宜飲酒。”
李不凡站住,“反正今日無事,兩位初來乍到,不如我帶二位轉一轉,感受一下我們隱陽風氣!”
中年儒生道,“李秋衣都死了,隱陽哪裏還有什麼風氣可言!你們兩人去吧,我要出門辦
點事。”他轉身向門外走去,對蕭金衍道,“一個時辰後,城東瓦窯處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