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攔江走後,宇文祿極為心的控製體內的暴雨梨花針。這些梨花針鑽入經脈之中,不運內力還好,一旦運功,順著經脈四處流竄,幸虧他武功早已臻化境,護住了五髒六腑。
將近一個時辰,僅有三枚梨花針被逼出體外,而這樣的梨花針,在宇文祿體內尚有數百枚,按這個速度,他需十日之內不吃不喝不睡,才能將全部梨花針逼出去。
而宇文祿等不起!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形狀奇怪的哨子,放在口邊,吹出低沉的嗚咽聲,約莫半個時辰後,宇文圭率領曲是非、傅清泉、漠北雙雄等人找到了山洞。
宇文圭見他麵色蒼白、額頭滿是汗珠,左邊斷臂雖已止血,但傷口處一片殷紅,望之觸目驚心,他道,“老爺,要不要先回軍營?”
宇文祿搖頭,反問,“李仙成反了?”
“反了。”
宇文祿自言自語道,“沒想到他如此忍不住氣,倒也省了不少功夫。”
與征西軍相比,宇文圭更關心宇文祿的傷勢,“老爺,那您的傷?”
宇文祿皺了皺眉,“我體內中了暴雨梨花針,玄鐵石已經沒有用處,我現在需要去一趟招搖山,用水月洞的重水來驅針,此事務必保密,絕不可泄露出去!不出意料,三日之內,北周、西楚必會向我大軍發動攻擊,傳令梁總兵,死守橫斷山,在我出山之前,絕不可後退一步!十日。”
宇文圭恭敬道,“遵命。老爺,這裏距招搖山將近三百裏,您又受傷,我這就找梁總兵調一隊兵馬過來,護送您過去。”
宇文祿擺擺手,“人多目標大,容易暴露行蹤,我已經找好了人選。”罷,他命令比目組織眾人潛入隱陽城,摸清李仙成的動向,“還有,必要時,幫那個趙攔江一把!”
待眾人離去,宇文圭這才跪下道,“屬下辦事不力,令比目之中混入奸細,使主人身臨險境,請主人責罰。”
宇文圭初來時,宇文祿以右手拇指及無名指做了一個彈指的微手勢,這是宇文祿與眾親信的暗語,意思是隊伍之中混入了內奸,他心中咯噔一下,便知闖了禍事,方才眾人都在,他隻得盡力配合,待其餘人走後,他趕緊跪下請罪。
宇文祿道,“你覺得會是誰向李仙成通風報信?”
比目十三之中,以曲是非武功最高,此人心胸狹隘,喜怒顯於色,嫌疑最;傅清泉是華山戒律堂長老,他為人正直,嫉惡如仇,更不像是通風報信之人;漠北雙雄係中途臨時加入,這段時日出工不出力,嫌疑不大。而可能性最高的,反而是雜貨鋪老板徐陽,這些年來,他暗中與李仙成有無來往,?0?2誰也不清楚。
宇文圭乃謹慎之人,對於這種事情,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他也難以妄下結論,他道,“屬下會一一查明後,再做處置。”
遠處,傳來一陣鼓聲。
隱陽城封城了。
宇文祿望著西方,神情凝重,今日之事,本在計劃之中,卻沒有料到,趙攔江的出現,讓他身負重傷,打亂了他的部署。
宇文圭又道,“據探子來報,三日前,北周營內出現虎頭旗。”
虎頭旗,正是北周戰神拓跋牛饒帥旗,此人戰功赫赫,一生未嚐敗績,之前正是他的大軍,將大明北疆擾得不得安寧,成就了定北王薛懷“烏龜戰術”的諢號。
宇文祿冷冷道,“沒想到,拓跋牛人也來湊熱鬧。”
若北周、西楚聯手,加上李仙成的白馬義從,大明征西軍可謂身處險境,宇文祿皺了皺眉,道,“趙攔江啊,趙攔江,你莫要讓我失望。”
……
隱陽城頭。
鼓聲如雨點一般密集響起,兩長、兩短,六長,如此往複,持續了將近半個時辰。這正是全城戒嚴的號令。
上次全城封城,還是二十年前,宇文祿率軍圍困隱陽之時,自隱陽歸順大明以來,二十年間,從未有過全城禁閉,就算流寇來襲,最多也隻是關閉城門,而不是家家戶戶閉門不出。
李不凡也覺得奇怪,送葬隊伍出城之後,到了下午,僅有李仙成率白馬義從回到城內,而先前為金刀王送行的百姓,竟無一回城。
“難道是西楚軍隊打過來了?”
數騎快馬敲鑼,在城內狂奔,宣讀著封城的命令,遇到動作遲緩者,便是一頓馬鞭。
城內流言四起,有人是送葬隊伍遭到了西楚軍隊攔截,將近千人慘遭殺害,也有人,大明征西軍偷襲了隱陽百姓,大明要放棄隱陽城了。
幾名軍丁來到城頭之上。
大明日月旗,緩緩降了下來。
取而代之的是隱陽城旗!
一隊白馬義從來到城門口,對守門衛上眾壤,“大明朝廷軍隊屠殺我隱陽百姓,白馬義從遭伏擊,奉城主之命,隱陽城今日宣布獨立,不再聽大明宣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