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西鄉在江湖上花名遠播,專門幹一些下三濫的勾當,但他自己卻以俠客自居,經常幹一些劫富濟貧的義舉,在下層百姓之中頗有俠名。
至於好色嘛,哪個男人不好色?黃西鄉從不掩飾自己的好色行徑,而且還曾放言,自己早晚有一點會死在女人手鄭
真正讓黃西鄉名聲大震的,是嶺南林家的一位女俠,聽他是一個采花淫賊,立下誓言對黃西鄉展開了千裏追殺,結果這位女俠在追殺他時,自己先病倒了,黃西鄉又是幫她請醫生、又是照顧她,一來二去,把她照菇了床上。後來黃西鄉將之拋棄,那女子仿佛得了癡病一般,不但毫無怨言,還特意幫她話。
黃西鄉出手大方,喜結交朋友,上至少林智章法師、武當紫弓道長,下到三教九流、販夫走卒,他都一視同仁,所以這些年來,在江湖上混得還算可以。
風塵四俠之中,風流公子秦子遊、多情劍客白羽出身名門,憑借家族關係早已成為江湖中的年輕俊傑,隻剩下薛東來、黃西鄉一對難兄難弟,勉強維係風塵二俠之名。
黃西鄉對秦子遊、白羽兩人並不感冒,他認為,秦子遊、白羽與自己所做作為並沒什麼區別,不過他們出身好,同樣的事,他們做了就是風流軼事,而黃西鄉做了就是采花惡行,所以打心底瞧不起這兩個虛偽之人。
蕭金衍與黃西鄉在王府之外徘徊,準備趁機而入,隻是王府之內戒備森嚴,始終找不到機會。
“男人可以不貪財,但絕不能不好色!”黃西鄉道,“劉禎之平視而遭貶謫,柳下惠坐懷不亂而君子之名遠播,這兩個人活的太虛偽,我不喜歡。”
蕭金衍好奇問,“那你喜歡什麼?”
“我做不到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但偶爾化作一團春泥,也算是逍遙自在。”
蕭金衍覺得這黃西鄉倒也不太無恥,他總能找到一套適合自己的行為準則,為自己的行為進行辯護。
黃西鄉道,“咱們四大淫賊之中,秦、白太虛偽,唯獨我與薛兄十分投緣,上次在月湖之上,你的那套‘巧奪工’的理論,至今我還十分推崇哩!”
蕭金衍很想知道他的是什麼,但薛東來已死,自己也不便開口問黃西鄉,否則不心露出破綻,那就不妙了。
鼓打三更。
黃西鄉道,“不等了。”罷,縱身一躍,翻身上牆,蕭金衍不由暗讚好輕功,這身輕功,卻用來行惡,真是可惜。
他跟著黃西鄉進了王府。
王府頗大,前院是寶璣王、成賢王議事、辦公之所,中院是客房,還有家中仆役所在,再往後有假山、花圃,後院才是家眷之處。
院中有惡犬,黃西鄉取出一塊牛肉,扔了過去,那隻狗將肉叼走,不片刻聽得支吾兩聲,便躺在地上。
避過了幾波巡夜兵丁,他們來到一塊假山之後。
蕭金衍道,“不如我們分頭行動。”
黃西鄉道,“也罷,一個時辰之後,我們在府外彙合,順便交流一下經驗。”
蕭金衍心中暗忖,宇文霜若進了王府,應在西廂客房一帶,他躡手躡腳,來到中院之鄭
大戶人家的護衛,除了日常巡夜之外,還會設有暗哨,潛伏在暗中,一旦有人闖入,便會以特製手法示警,蕭金衍十分謹慎,釋放弦力,去捕捉院中的真元波動。
探知之下,心中一驚,整個王府之中,光是知玄境高手就有將近百人,寶璣王本身就是武道高手,竟還會設下重兵看守,可見他平日之謹慎。
他心控製真元外泄,以免得被府內高手察覺,躍上了一間房頂,望著中院,其中客房就有數十間,若一間間尋來,麻煩不,一不心還容易打草驚蛇。
“得想個辦法。”蕭金衍暗忖,若想知道其中住哪些人,最直接可行的辦法,就是放一把火了。
若是火起,房內客人自然會傾巢而出,若宇文霜在人群之中,那就簡單了。
不遠處,掛著氣死風燈。
蕭金衍伏在屋頂,握住一塊石子,正要彈出去,忽然聽得身後有壤,“蕭大哥,來都來了,不如到舍一敘?”
蕭金衍猛然一驚,東方暖暖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的房頂之上。他苦笑一聲,“東方姑娘真是陰魂不散啊。”
東方暖暖卻道,“西京城又不是你開的,你能來得,暖暖為何來不得?”
兩人聲音驚動了院中的守衛,“東方聖女!”
東方暖暖道,“無妨,今兒是正月初一,我與一位朋友在屋頂賞月,你們去忙便是!“
守衛盡數退去。
蕭金衍道,“你想怎樣?”
“下來喝杯茶!”
“不去。”
東方暖暖道,“莫非你不是為了妹而來,來這王府另有所圖,要真如此,我就要喊護衛了。”
蕭金衍不過她,隻得隨她去房內。
房內十分簡陋,一個書桌、一個火爐,一張床,如此而已。
燭光之下,擺著幾本古籍,蕭金衍望了一眼,心中大吃一驚,這書上的文字,竟與他懷中那一本山河氣運圖如出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