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命軍師將銀子湊齊。
李傾城道,“現在遲兩刻,我要十五萬兩。”
龍飛心老子全程陪笑,一味的忍讓,你還踩著鼻子上不成?你要一千兩千,我就當今日認栽,賠給你了,你張口十五萬兩,整個龍虎堂一年也不過一百萬,這是斷李家的財路啊。
他冷哼一聲,“你怎麼不去搶?你可知道,這龍虎堂是誰的產業?”
“莫非還有隱情不成?”
李傾城之所以前來,便是要試試這龍虎堂的水。李長生都親自關照過李金瓶,這龍虎堂還敢如此行事,其背後必然受人指使。
“實話告訴你,這是金陵李家的私產。若是李家的人知道,你來這裏鬧事,怕是你們兩個九條命都不夠。所以,你們若適可而止,今日之事,我就當沒發生過,銀子你還拿走,我也不跟李家稟報了。”
李傾城哦了一聲,“李家大了去了,又是哪一房,哪一支的?”
“還輪不到你來問。”
他上前點了龍飛穴道,“我帶你去個地方,見個人。”
龍飛道,“如今我這模樣,沒臉見人。”
李傾城哪聽他分,找了個繩子,交給軍師,“還愣著幹嘛,給我綁了。”
軍師一邊綁人一邊對龍飛道,“堂主,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剛才趁你們鬥得時,我占卜了一卦,怕是今要有血光之災。”
李傾城又對武道,“找張鑼,讓他們敲著。”
眾人走出龍虎堂,蕭金衍騎驢、李傾城騎馬,走在前麵,武在後麵推著一箱銀子,後麵拴著龍飛,?軍師一邊敲鑼,一邊喊道:“都來看呢!”
沿途之人不明就裏,紛紛圍觀。
“這不是龍虎堂龍堂主嘛?怎得今這裝扮?”
“你不懂了吧,這是今年最新流行的誇街之道。”
“指不定是偷了別人老婆,被捉奸在床,拉出來示眾呢。”
“龍飛在常州惡貫滿盈,今日惡有惡報,活該有這報應!”
龍虎堂一家獨大之後,在常州的吃相有些難看,本來百姓敢怒不敢言,今日見堂主落得如此下場,也紛紛拍手稱號,不多時,長街之上,一傳十,十傳百,圍滿了人。
龍飛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他乃一方梟雄,何曾被人捆綁,遊街示眾,受到這種屈辱,隻盼著在城中辦事的二房管家能仗義出手!
……
浣洗坊位於常州城南,此處多是作坊,從江南各出收來的舊衣衫,在這裏重新漿洗、染色、修補之後,然後對外售賣,這在當時也是一門不錯的產業,由於舊衣價格低,利潤薄,坊間雇傭的人也都是老弱病殘,月錢不高。
李金瓶已在這裏做了將近半年工,她手腳勤快,又肯吃苦,但經不住李大準臥病在床,常年服藥,日子過得並不輕鬆。
這還是次要的,隔三差五,龍虎堂的混混們,就找上門來,各種刁難,又是要她還錢,又是讓她洗衣,每次她都忍氣吞聲,心翼翼陪不是,扔免不得一番拳打腳踢。
今日,她看到幾個混混又在街上遊逛,便要去院躲著,為首之人攔住道,“李金瓶,上次我讓你給我改的直裰,弄得如何了?”
李金瓶不想惹事,低聲道,“已改好了,這就給您取來。”不多時,就拿來了一件舊衣衫,遞了過去。
那壤,“李金瓶,我給你的時,是上等的蘇錦,讓你給我改成長衫,怎得現在成了破麻布了?”
李金瓶道,“你上次給的就是這件,我都按你要求改好了,哪裏有什麼蘇錦?”
“我有就是有,你們老板呢?”
作坊主連跑過來,陪笑道,“五爺,金瓶不懂事,這幾個錢,請大爺喝茶。”
混混道,“金老板,你覺得我李五是來訛錢的嗎?”他一腳踹翻了洗衣的木盆,咣當一聲,引來了一眾人圍觀。
“我們龍虎堂一年幾百萬兩的買賣,會跟你們這裏算計這個,我來是為了公道,大家來評下理,我拿了蘇錦來改衣服,他們作坊,給我改成了麻布,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仗勢欺人呢。”
李金瓶氣憤不過,“你們拿來的分明就是麻衣!”罷,就要上去去搶。
“做賊心虛了吧?李金瓶,你不但是個欠債不還的賴子,還他媽是個賊,這可是前朝始皇帝穿過的衣服,老子花了八百兩銀子買的,?你,怎麼賠吧?”
“胡!”
李五道,“是不是胡,咱們去衙門口見官,讓官老爺來評理去吧。”
罷,就讓人上前抓人。
幾人上前動手,李金瓶練過無名刀法,抄了根木棍,接連打中幾個人,李五一見,又道,“不光是賊,還是江洋大盜哩!”
他上前一把將棍子奪下,順手在她膝蓋上來了一棍子,李金瓶一聲痛呼,跪倒在地上,劇痛傳來,她緊要牙關,一聲不吭。
“怎得不叫?“李五陰笑道,“當年,我打斷你爺爺腿的時候,他可是叫的鬼哭狼嚎。”
當這番話時,李金瓶目光中露出仇恨的目光,當初,她跪在地上苦苦求饒時,李五眼也不眨一下,反讓眾人譏諷於她,這種恨意,刻骨銘心。
“想不到你骨頭挺硬。”李五道,“你不是不坑聲嗎,今我就打到你求饒為止!”
棍子一下又一下,落在李金瓶身上。
李金瓶已經麻木了,她心如死灰,自己這輩子究竟做錯了什麼,竟會如此多災多難?
難道,老爺真的不長眼嘛?
啪。
一個包從懷中落下,李金瓶伸手去搶,李五搶先一步奪了過來,打開一看,正是一遝書信。
李金瓶臉色大變,“給我!”
李五混混出身,大字也不識幾個,看了一眼,上麵也不認識幾個字,卻要作勢去撕,李金瓶連喊,“不要!”
李五道,“怎得,哪個情郎寫地?”
自從李傾城音信全無,她去找李長生,結果被李家的人趕了出來,她便覺得,李傾城一定是出了什麼事,自己一家才會落得這般下場。
而這些書信,正是她唯一的寄停
日夜思君不見君,這種煎熬,才讓她痛不欲生,若不是還有個臥病在床的爺爺,她怕是早已支撐不下去了。
“你不是嘴硬嗎,跪下來求我,興許我會考慮下。”
李金瓶已是淚流滿麵,緩緩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