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梁山縣城外。
出乎意料的是,梁山縣城竟沒有封城。這等有人率人謀反殺縣尉,已過去了兩三日,濟南府竟沒有動靜,這讓兩人覺得奇怪。
起兵造反,攻打縣城乃頭號謀逆大罪,濟南知府不會不知,兩人尋思,有兩個可能。一是是想捂住消息,如今秋察在即,出了這等事,可是會影響仕途,想要拖延時間;二是他們另有所圖。
眼見黑,兩人還是決定入城投宿,順便打聽一下消息。
這位黃蓮教主本名姓黃,是梁山縣的一個潑皮,多年前因為偷竊罪吃了官司,進了大牢,在大牢之中,他受盡欺負,後來生了一場病之後,變成了啞巴。
大病之後,他常常有詭異的舉動,比如大半夜爬到牢房的梁上蹲著,口中發出滋滋怪叫,後來獄卒覺得瘮得慌,又加之沒大罪過,將他放了出來。
黃教主出來後,沒了生活來源,在道德寺外扒東西,後來有一次道德尊誕辰,他被人抓住,毒打了一頓,又逼他吃了半斤黃蓮。
整個人忽然如抽風了一般,竟開口話,聲稱是道德尊轉世,什麼玉帝、後土、關公、王母,都是他的門徒。身後又是雲又是煙,弄得眾人都被唬住了,紛紛頂禮膜拜。
自此以後,黃教主就成了半仙之體,前來看病求藥的人越來越多,他雇了個郎中,配了幾套草藥,用黃蓮燒成藥丸給到病人,又從江湖人那邊買了幾套戲法糊弄病人。
看中了這一行的前景,黃教主準備大幹一場,招收了三十名弟子。治好的人,讓他們宣揚功德,治不好的人,連哄帶嚇,讓他們閉嘴,沒兩年就在這梁山縣城有名氣,就連縣尉夫人有病,也會請他。漸漸以黃蓮教主自稱,追隨者甚多。
眼見荷包漸鼓,創業成功的黃教主心中又打起了算盤,得隴望蜀,人之本性。
直到不久前,有個人年輕人找上門來,告訴他,“給人看病收錢,終究還是道。”
黃教主問,“那什麼是大?道?”
年輕壤,“當然是造反,一旦成功,整個下都是你的。“
“那敢情好,到時候我讓全下的人來買我的黃蓮丸。不過,失敗了怎麼辦?”
“你是道德尊轉世,怎麼會失敗?”
這番對話,給了黃教主無上的勇氣,而那年輕人暗中也出謀劃策,黃教主在梁山縣城外高搭香台,在門口撒了一把黃豆,頃刻間,無數“兵”殺出,攻下了梁山縣城,等黃教主入了縣衙,那些兵又消失不見。
蕭金衍入城之時,這件事依舊傳得沸沸揚揚,而周圍縣城和州府聽到這個消息,也都嚇得不輕,連派人來查,結果連縣城都靠近不了。
隻是這位黃教主入城之後,並沒有大舉義旗,而是住進了縣尉府中,與縣尉的十幾個姨太太打得火熱,沒有行道,倒是替縣尉履行夫道。
從店夥計口中得知這些消息後,蕭金衍與金不換哭笑不得。兩人叫了酒菜,又問,“哥兒,聽黃河渡口關閉了,不知可否有法子過河?”
夥計臉色一變,“黃蓮教主神通廣大,日前他施了一道法術,不經他同意,擅自渡河,將七竅流血而死。我勸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蕭金衍也覺得這件事有些荒唐,“你這麼一,我倆倒想去開開眼界了。”
夥計麵色不愉,“得罪了黃蓮教主,有你們苦頭吃。”罷,氣呼呼離開了。
當夜,蕭金衍對金不換道,“這個梁山縣城處處透著怪異,我們還是趁早離開,看能不能雇艘船過河。”
金不換卻道,“你叨叨沒錢,我還尋思著,要不今晚去縣衙的銀庫中幹上一票呢,再你去京城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不義之財,不取也罷。”
金不換搖頭晃腦,“此言差矣。俗話的好,不管白貨黃貨,隻要能讓鬼推磨就是好貨。我們不取,這些錢也會被那個神棍花了。”
蕭金衍想想有道理。
兩人剛一出門,就被五六官差攔了下來。這些官差看上去都穿著朝廷的製服,唯獨頭上紮著一塊黃巾。
夥計指著二人對官兵道,“就是他們兩個,今日商議要偷渡黃河,我一聽不對,連夜跟幾位官爺報信。”
蕭金衍我們無冤無仇,你何必呢?
夥計道,“你得罪了黃教主,我們可不想受到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