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金衍奇道:“你怎得知道?”
趙攔江淡然道:“我在西陲與西楚打過交道,這個楊笑笑雖然竭力掩飾,但口音中有幾個調,卻是西楚的口音。所以,我今夜才去香樓去找她一探究竟。”
“我還以為你是色欲熏心,被那人迷住了呢。”
趙攔江曬然,“我有你得那般不堪嘛?”
“話,當年,你真得抓住過西楚太子項?怎得又縱容他離開?”
趙攔江將稻草往地上一鋪,靠在牆上道,“當年,為了給我弟弟趙逸湊學費,聽參軍殺敵有銀子賺,我報名參加征西軍,每次打仗,都衝在最前麵。那次,我們隊十一人在邊境巡邏,在回來路上遇到了楚軍,看那為首之人,身穿黃金鎧甲,後來才知道是西楚太子項,我原尋思若是搶來,可以賣不少錢,於是埋伏對方,將對方衝散,太子項慌不擇路,竟闖入了橫斷山鄭”
蕭金衍笑道,“你本是橫斷山獵戶,他若誤入,豈不任你宰割?”
趙攔江道:“那太子項倒也不是凡人,我靠著地形熟悉,追了他三三夜,連馬都跑死了。”
蕭金衍:“要是他知道,你追那麼緊,隻是為了他身上那套黃金鎧甲,豈不冤死?”
“我們僵持三日三夜,最後我把他堵在了一處斷崖之上,我與他又鬥了半日,才將他生擒。我將他交上去,本以為是大功一件,在軍營中等朝廷嘉獎,誰料,卻等來了一紙處分。”
“處分?”蕭金衍不解道。
趙攔江惡聲道,“不錯。我不聽軍令,擅自出擊,害死三名兄弟。後來,太子項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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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回了西楚,我很不解,後來才得知,那幾日,征西大都督宇文祿在巡境,若沒猜錯,應該是宇文祿暗中將他放走。當時我不服氣,去找上司討軍功,結果被臭罵一頓,我一怒之下,離開了軍營。”
“那豈不成了逃兵?”
趙攔江冷哼,“那又如何?”
蕭金衍黯然不語,大明軍隊對逃兵處置極為嚴厲,他逃出兵營,那他的弟弟必然會受到牽連,更別仕途受阻了。
趙攔江又道,“這件事並沒有擴散出去,畢竟抓到太子項又放他離去,若傳出去,恐怕宇文祿吃不了兜著走,所以他並沒有趕盡殺絕。更何況,宇文祿不來找我,等我練成了武經上的絕世武功,我也會去找他算賬。”
蕭金衍心練成絕世武功,並不一定是好事。
趙攔江並不是江湖中人,他對江湖隱秘之事了解不多。自從陸玄機後,三百年來,躍出三境外成為陸地神仙的,整個江湖也不過隻有一個張本初,不是沒有原因的。這些事,他自然不會對趙攔江去講。
四更剛過,院子裏雞鳴聲起,範無常就來柴房敲門。
“本掌櫃不養閑人,在亮之前,有十個水缸,你倆給我挑滿。”
趙攔江拍了拍旁邊的刀,翻了個身,繼續打呼嚕。
範無常改口,對蕭金衍道:“本掌櫃不養閑人,在亮之前,十個水缸,你自己給我挑滿。還有,把院子掃幹淨。”
蕭金衍你不能區別對待啊。
範無常一臉無辜,“老弟,人家手中有刀啊。”
蕭金衍一拍桌子,“連覺都不讓人睡,我不是太好話了?要不,我也弄把刀去。”
範無常道,“和氣生財哈。這幾個人中,一個脾氣太臭,一個傲氣的很,隻有你,性格隨和,穩重大方,將來必然有出息,是幹大事的人,我琢磨著,幹大事的人,挑水掃地這種事,肯定也沒問題的。”
蕭金衍無語,拎著兩隻水桶,向三裏外的臥虎泉走去。
大街之上,空無一人,蕭金衍心左右無事,權當練功了,裝滿水桶,提身縱氣,將神識釋放出去,感受著地之間的弦動。整個蘇州城,全然映入神識之中,夫妻吵架,嬰兒夜啼,老漢咳嗽,梁上君子聲,雞鳴犬吠,這才是人間。
蕭金衍的內力並不出色,放在江湖上,最多也不過是知玄四五品。
這幾年來,他發覺體內還有一種奇怪的弦力。在地真元之外,地間、江湖內,還有一種韻動,蕭金衍能捕捉到這種力量。尤其在山清水秀的蘇州城,他能越發感覺到這種力量的純粹。
融入人世間,遁入世俗內,這種修行才更無拘無束。
正因如此,李驚鴻失蹤之後,蕭金衍便選擇了隱居於姑蘇城內。
王半仙告訴他,在無法控製這種力量前,絕對不能暴露這種能力,否則將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王半仙這人平日裏嬉皮笑臉、老不正經,但這些話時,一臉正容。
在這個江湖久了,他知道誰的話能信,誰的話不能信;他也知道,整個江湖三百年不出劍仙,甚至三境之外的人也極少,不是沒有理由的;他還聽過書劍山上有神仙,專門殺三境外的劍仙。
這種話,看似方夜譚,但蕭金衍選擇了相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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