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金衍從百花樓跳窗而出,確定宇文霜並未追上來,心中鬆了口氣。這才記起,今晚折騰了一夜,除了一壺酒,什麼也沒有吃,肚子也開始造反,已是饑腸轆轆。
不遠處,立著一個幡兒,上麵寫著“有家餛飩”,昏暗的燈火下,餛飩攤老板正在打瞌睡。因為靠近百花樓的緣故,折價攤兒打烊時間比較晚,有些不留宿的客人,出門後吃上一碗熱乎乎的餛飩,對身體還是大有益處的。
蕭金衍來到攤前,點了一大碗,正要用餐,忽然有個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乞丐,笑嘻嘻走了過來,問道:“兄台……”
蕭金衍捂著餛飩道,“我也沒吃飯哈,沒銀子施舍你。”
乞丐道:“我不是要飯的。”
蕭金衍:“那你是?”
乞丐環顧四周,眼見無人,從懷中取出一個包,偷偷摸摸的問,“兄弟,我一看你就是百花樓常客,像你這樣一表人才,必定是風流倜儻,豔遇無數,身為一個男人,隨著年齡的增長,你有沒有感覺到力不從心?有沒有覺得時間太短?我這裏恰好有一包大力丸,隻要一粒,保證你生龍活虎,龍馬精神……”
蕭金衍哂然道,“你看我這窮酸打扮,像是需要大力丸的人嘛?”
乞丐又道,“那也沒關係,我這大力丸,還有固本培元的作用……”還要再,蕭金衍有些不耐煩,喊道,“走開,我的餛飩涼了!”
乞丐低聲道:“桃花牌的哦?”
蕭金衍心中一驚,自己潛入百花樓,尋找了一夜的桃花為媒,也沒有什麼結果,竟然在這裏有個乞丐主動跟他聯係,難道這就是與溫哥華接頭之人?他不敢肯定,試探問:“桃花?”
乞丐道:“山巔一寺一壺酒。”
蕭金衍道:“二舅武三午把酒。”
乞丐:“吃酒三兩,三把子肉。”
蕭金衍:“二舅是?”
“杉杉爸!”
“奇變偶不變!”
“符號看象限!”
“身帶幾顆花?”
“腰懸一壺酒!”
乞丐連忙跪倒在地,“屬下登聞院六處間字科根號,參見副監察大人!”
蕭金衍方才與他的這番話,正是登聞院中人獨家切口暗號,除燎聞院之人,外人並不知曉,於是將他扶起,“你認識我?”
這位叫根號的乞丐恭敬道,“六年前,我加入登聞院,入在六科陳先生門下秘密受訓,曾在院內大會中見過大人。要不是方才大人在百花樓四處找桃花,實話,我也沒認出來!”
這幾年來,蕭金衍容貌雖沒有發生太多變化,但是氣質卻變了,以前的他初出江湖,少年輕狂,如今多了一份從容淡定。
根號問:“不是,溫大人會親自前來嘛?”
蕭金衍歎了口氣,“溫哥華半月之前,在蘇州城遇害了。”
根號聽到這個消息,竟然沉默不語,蕭金衍見他眼中含著淚光,也跟著唏噓起來,心這位仁兄倒也是性情中人,於是道,“人死不能複生,你也不要太過悲傷。”
根號道:“不是因為這個。”
“那為什麼你的眼中飽含著淚水,難道不是愛得深沉?”
根號擦了擦眼淚,“當年賭錢,他欠了我十兩銀子,一直沒有還。他這一去,我這筆錢又找誰要去?”
蕭金衍安慰道,“兄弟,節哀順變,這些賬以後再,你找到溫大人,是有宇文祿謀反的證據在揚州,證據呢,現在在哪裏?”
根號道,“三年前,奉陳先生之命令,潛入了西楚,做皮貨生意,通過層層關係,結識了西楚王庭的脫脫不光,這幾年,靠著他的關係,我從中原走私茶葉、絲綢到西楚,又把西楚的牛皮、羊皮販賣到中原,賺了不少銀兩。半年前,脫脫不光奉西楚皇帝之命,出使我大明,我成為了他的顧問及向導,全程陪同。
今年四月初十,脫脫不光在京城秘密會見宇文祿,回來之後,他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第二日便啟程離開京城,帶著幾名西楚高手南下,要去蘇州城。一路上,我們晝伏夜行,行蹤十分隱秘,結果到揚州時,遭到了雙龍山匪寇的偷襲,整個隊伍全軍覆沒,我靠裝死才逃過一劫。”
蕭金衍問,“那些西楚高手,武功如何?”
“我們一共十來人,一名大知玄境,三名知玄初境,其餘都是聞境的高手。”
蕭金衍之前遇到過雙龍山的那些人,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別知玄境,就連尋常聞境的人,都能橫掃雙龍山,可以肯定,那些伏擊之人,肯定是冒充雙龍山的綠林。
根號又道:“脫脫不光中了流矢,當場斃命,我趁機拿到了他的包裹,結果發現了是宇文祿寫給西楚王庭的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