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栗眨眨眼,眼前的老太君已經花白了頭發,卻為自己的事情操心,心裏越發酸楚。“外婆,我這不也是情急之下麼。下次不了。”
“這可是你說的,若有下次,我非得先收拾收拾你。”老太君刮了下唐栗的鼻子,深深歎了口氣,最讓人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孩子呀。
“肯定沒有下次了。”唐栗舉起四根手指,“我發誓。”
這滑稽模樣倒是逗笑了老太君,但是立在一旁的唐束,卻是呆頭鵝的模樣,看見這個外孫子,老太君覺得更是頭疼,剛展露的笑容,很快就收起了。“束兒,說說吧,為什麼放著好好的侯爺之位不要?偏偏拱手讓人?”
“回外祖母的話,我不想做侯爺,侯府隻是個架子,空有其表,我要下場參加秋試,定能高中。”唐束說話間還抱拳施了一禮,好像下屬在對上屬彙報公事一樣。
老太君也無可奈何,這個孫子從小隻會讀書,十分木訥。與將軍府也不親近,倒不如女孩子來的貼心。“麻雀再小,五髒俱全,那也是肉,你就這樣拱手送與他人,你知道你損失了多少?”
“我並不在乎這些名頭。”唐束腰杆挺得很直,話說的也硬氣。唐栗明顯感覺到老太君的不悅。
“不在乎?你說不在乎就不在乎麼?你爹當初拚了命才保住你世子的名號,現在倒好,說不要就不要了,你們可真長心。”老太君一手拍在炕桌上,桌上的茶一下子就從杯子裏溢了出來。兩個人都不敢吭聲。“這麼大的事情,你們跟誰說了?跟誰商量了?”
“這是……”唐束還沒說完,唐栗就打斷了他要說的話,唐栗深知,唐束八成要說這是侯府的家務事。這話要是說出來了,多傷老太君的心呀。
“外婆,別生氣,哥哥這麼做是有他的道理的。咱們就隻管相信他就是了。”唐栗從茶盤裏拿出自己做的巧酥。“外婆,你嚐嚐看栗兒有沒有進步?今年乞巧可算是乞到了?”
托盤裏放著一隻手掌大的糕點,紫色的花一樣的,活靈活現,老太君平息了怒氣,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看了看糕點,很漂亮,直誇“乞到了,乞到了。”入口嚐了嚐,外酥裏嫩,中間的芯像蛋液般潤滑細嫩。可心中不免傷感,這孩子除了對吃的上心,其餘的針織女紅一概不會,這以後可如何是好?可若是逼緊了,老太君又舍不得。老太君暗自歎了口氣,罷了罷了,不學就不學吧,總歸有將軍府這靠山,總歸委屈不到她。
……
“王爺,情況就這些。”無音站在戰王背後,抱拳回稟。
戰王看著池塘中的魚兒,麵無表情。“老太君回去了?”
“回去了。走的時候心情明顯好了很多,還有,今日老太君穿了一身宮裝去的。”
“哦?還有呢?”戰王隨手撒了一把魚食在池中,魚兒你擠我,我擠你,爭先恐後的搶食。
“老太君走後,項氏對唐大小姐管教了一番。”無音不知道之後的話該不該說。整個人很是糾結。
“可是皮癢癢了,需要本王這般問你。”
“項氏對唐大小姐說……”無音咬了咬牙。“說唐三小姐隻是一塊助她成為皇後的墊腳石。”無音明顯感覺到戰王渾身的戾氣散發出來了。但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往下說。“還說,要善待唐三小姐,隻有這樣,才能叫她聽話。今日唐三小姐對她們母女下跪了。”
話剛說完,戰王將手裏裝魚食的碗捏的粉碎。無音立刻跪下,大氣不敢喘。立在亭子旁的無情,嘴角不停的抽搐,這個消息可是太震撼了。
“還有呢?”戰王的語氣不是一般的冷漠。他現在才清楚的認知到,上一世為何太子不願意幫助唐栗,生生與唐栗撇清關係,原來,一切都是他們做的局。
“沒了,後麵的我沒聽到,項氏身邊有一個暗衛,我怕暴露,直接回來了。”無音的前襟後背都被汗浸濕了,可跪在那裏,紋絲不動。
“暗衛?”戰王用手帕擦了擦手,“將李家三兄弟的事情,告訴萬尚書。順便告訴他,太師府養了死士。”
“是。”無音趕緊退下去。
“無憂回來了麼?”
“沒呢,最快今晚能到。”無情趕緊回複。
戰王想了一會兒,“去司徒空那裏,派身手最好的暗衛去侯府,時刻盯著項氏,有事情立刻回報。”
“是。”
戰王在無情出去後,又坐了一會兒,一位美婦人婀娜多姿地從遠處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