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栗壓根兒就沒敢睡覺,合著雙眼聽著動靜。二更天的梆子聲過去,外麵就傳來“啪嗒啪嗒”的聲音。
唐栗整個人的汗毛都豎起來,感覺特別瘮得慌。這種瘮得慌是源自對未知的恐懼。唐栗並不知道符咒到底能起多大作用,上一世隻知道家族人用過,可具體用法,步驟,對於自己,那是如同紙上談兵。就連畫出的符咒是否有用,她都不清楚,所有的符咒都好似照貓畫虎般製成。
錦繡閣周圍撒的糯米,也是圖個心理安慰。糯米對付或許僵屍有用,那也是聽來的。可對付這些精怪,怎麼可能有用。想到這裏,唐栗不覺有些自嘲。活著真是不容易。可即便是自嘲,那也是一瞬,因為屋外的聲音依舊,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
現在的唐栗還抱有僥幸心理,她在賭,賭那老狐狸不敢隨意往裏闖,賭自己布置的陣法,她一時之間進不來。手中的辟邪劍我的更緊了些。偏著耳朵細細的聽,外屋春桃平穩的呼吸聲,給了唐栗一些心安。
屋外的“啪嗒啪嗒”的聲音時斷時續,很快三更梆子就響了。屋外的聲音急促起來,但是方向和距離卻離自己越來越遠。唐栗有些納悶,不應該呀,這才一個時辰就撤了,不是這些精怪的做派。
前世聽大師傅給自己講過,千萬別招惹這些東西,一旦纏上,想甩掉,要麼自己請來的人道行高深,兩方達成共識,化解這些誤會,可是即便這樣,也要盡力這些精怪的要求。要麼就是等著被折磨,這些精怪鬧夠了,戲耍夠了,沒了耐性就走了。可光是這通折磨,就是常人無法受用的,即便挺過來,那不死也瘋,就跟魔怔了一樣。
而對於奇門,這些都是天地共存的生物,理應和平共處,不可以隨意與哪一方動幹戈。天、地、人、神、鬼,外加個精怪,隻有這些全麵,才算得上是六界。二十一世紀,人們崇尚科學,可不代表這些都不存在,隻是被迷了雙眼而已。
又等了許久,都沒有再聽見聲音。唐栗向出去看看,但是又怕是那老狐狸使得障眼法,連動都不敢動。四更梆子過去了,唐栗覺得差不多了,快要天亮雞鳴時了,自己也鬆懈了些,心裏盤算,明日一定要去一趟佛國寺的事情,甚至考慮要不要住一段時間,順便和普惠討教幾招除了那老狐狸的本事。就在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吱呀——’窗欞從外麵打開,風瞬間就灌了進來,唐栗一個激靈,全然清醒了。一個黑影隨之進來。窗戶被穩穩的關上。
唐栗暗道“真是狐狸,這個時候來了,還好自己沒睡過去”。等著黑影湊近床邊時,唐栗一個翻身,站到地上,提起寶劍就是一頓砍,也顧不得章法了,現在的唐栗的理智已經被恐懼占了大半。
雙方你來我往,雖然那人赤手空拳,唐栗也很快就落了下風。“老狐狸,小姑奶奶我今兒個好心好意給你送果子,你倒跟我計較起來。有本事你等著,天亮我就找人收拾你。”
“誰是老狐狸。”冷冷地聲音出來,唐栗愣了愣。
“好呀,居然裝作魏璟禵那個撲克臉來騙我,你以為我會怕你麼?你個老不要臉的,居然用障眼法來騙我,看劍。”說著一劍刺過去,現在的唐栗漸漸用起了正了八經的招式,現在的太極劍法,連戰王都沒見過,隻能小心應對。對於戰王來說,唐栗身上的秘密太多,時不時的就發現一個,比如說現在,這是哪路的劍法,一會兒柔一會兒剛,還有‘撲克臉’是什麼。
“嘶——”戰王微微愣神的功夫,唐栗的劍鋒劃傷了手臂。
唐栗隱約借著月光感覺自己砍到了對方的胳膊。“好啊,原來還是上身。你個臭不要臉的老狐狸,我告訴你,我家王爺今天有個三長兩短,明日有個頭疼腦熱,我跟你沒完。”唐栗隻覺得這是老狐狸上了戰王的身,這樣一來,不怕辟邪劍也是有道理的。一個閃身從枕頭底下摸出羅盤,大喝一聲“鎮”。
之間對方很從容很平穩的走過來,唐栗大驚。這到底道行多深?再試一次,擰緊羅盤的玄關,此時的羅盤自己轉動起來。“鎮”。
那人果然不動的定在那裏,唐栗長舒一口氣。“謝天謝地,謝謝我三清爺爺,謝謝列為眾仙家。雷公爺爺,劈死他丫的。”
唐栗取了火折子,點了燈,屋內瞬間光亮起來。也因著有了光亮,唐栗看見了地上的斑斑血跡。撇了撇嘴,從懷裏掏出最後一張黃符,貼在了戰王的腦門上。嘟囔一句,“累死姑奶奶了。”
可即便是這樣,也翻出藥箱,準備給受傷了的戰王上藥。一邊翻一邊罵。“你個臭不要臉的,上誰身不好,偏偏上這個撲克臉的身。明知道我欠他的是不是。我告訴你,明天一早,我就去佛國寺找普惠來收拾你。你最好不要有什麼歪心思,敢動我家王爺,我不介意跟你來個魚死網破。逆天改命的事我做了不少,不差這一樁。收拾了你,還算是給我積功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