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前拓北一家子千叮嚀萬囑咐,路上少說話,萬事以老將軍和戰王為先,即便是三年前之事與戰王脫不了幹係,可是三年的等待,所有人都是看在眼裏的。栗沛棋為人最衝動,脾氣最火爆,又是新婚燕爾,小兩口正是你儂我儂的時候,栗家人本就不想讓他跟去,可耐不住他苦苦哀求。妻子王氏雖不是大家大戶的女子,可知書達理,為人辦事妥帖,又萬事以栗沛棋為先,見到自己夫君執意前往,平日裏也沒少聽家裏人念叨唐栗這個從未謀麵的小姑子,本身沒出嫁還在家裏當姑娘時,又聽聞唐栗的事情,就對德安郡主栗梓熙很尊敬崇拜,竟是全力支持栗沛棋去救人。在王氏的心裏就是唐栗是被拐走的,必須救回來,栗沛棋出門時,還交代他全力以赴呢,一家人對於王氏的想法是哭笑不得。
這栗沛棋也是個重義氣的人,大小跟在唐栗屁股後麵的跟班,唐栗有主意,他就執行,那是比唐束這個親哥哥稱職多了。一路上風餐露宿,不敢多言一句廢話,唯恐他人半路不帶他,給他攆回去,好不容易今天見到人了,還遇上紅衣女子圍阻的事兒,火氣是蹭蹭蹭地往上冒,齊國太子又屢次三番試探老將軍的底細,栗沛棋的火是說什麼也兜不住了,全然不顧身邊栗沛文阻止他說話的眼神,張口就將齊國太子的話懟了回去。“我倒不知原來大齊一直是靠女人才活到的現在。”
對於本來沒有存在感的栗沛棋,齊太子是根本不在乎的,隻覺得是個跟班的,恐怕是拓北老將軍的貼身侍衛,如今對於這個愣頭青的話更是莞爾一笑。“愛才之心人人皆有,夢真郡主是個有本事的人,本宮舉薦有何不妥,難道你們大魏沒有郡主麼?本宮怎麼聽說你們府上可就有兩位呀。”
“你……”栗沛棋被回懟地啞口無言,一張白淨的臉浮上了怒色,握緊的雙拳緊貼在身側,左邊被清歌死按著,右邊被自己的親哥哥栗沛文死抓著,在戰王的一個冷眼之下,栗沛棋才放棄了掙紮,默默地站在旁邊。
“大梁的郡主武功不弱,可說到底還是女子,這件事大魏不便參與,還是由梁王定奪的比較好。”戰王冷冷出聲,可是與齊國太子不同的是,齊太子稱皇帝為梁皇,戰王卻叫他梁王。
一皇一王雖都是尊稱,可是地位卻差了不少。這句話裏充斥著大魏對大梁的統治,隻覺得大梁是個附屬國。擺明了自己的地位,也擺正了姿態,不管如何都壓了大齊不隻一頭。這邊齊太子臉上有些不痛快,可也就是一瞬便哈哈大笑,“那便請梁皇定奪吧。”
皇帝看了兩邊的各種踢皮球,心中早有定奪。對於大魏自己實力不輸太多,可是麵上的伏低做小才能讓大魏放鬆警惕。大齊這邊自己雖有意聯姻,可這個時候大魏橫插一腿,事情也隻能暫緩,既然暫緩就不一定能成。可是雖說是暫緩,可是總歸之後還是有機會的。齊太子對於自己的尊稱,也讓梁皇受用。
可是受用的同時也明白,齊太子這是在給自己招惹禍端,分明是引起大魏對自己的不滿。這種不滿雖說是自己需要,也是雙方征戰的理由之一,若是大魏先出兵,自己可以落得保家衛國的好名聲,可說到底,這個推崇來的不是時候,畢竟時機未到。
皇帝笑笑,看著雙方的人說,“夢真郡主是大公主的掌上明珠,也是朕的半個女兒。既然齊太子想要夢真郡主去驛館保護,這也不是不行。大公主,你看看這事兒如何呀?”
“嗬嗬,如何?不如何。”大公主坐在一旁拖著長音,懶散的站起來,撫了撫發髻。雖說一直沒有出聲,可是將各方人馬的小心思也都猜地七七八八了,如今也知道皇帝的心思,更是樂意做這個唱紅臉的人。“皇兄,本宮那寶貝疙瘩我寶貝著呢,要說旁人,要去就要去,就是要我那幾個貼心的麵首,我都不推辭,可是我那寶貝疙瘩我可舍不得。”
話說到這裏,殿外傳來了馬蹄聲,能在皇宮裏騎馬的為數不多,可是能把馬騎到大殿外的,隻有區區幾人,可是唐栗就仗著大公主的麵子,成了這區區幾人裏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