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栗從最開始就已經聽出了齊太子話中的弦外之音,心裏一個咯噔,可是麵上還是那副淡然的模樣。對於齊太子說的事情不接茬更不抬眼觀瞧,好似這件事與她無關。
“那可真是湊巧,本宮有個女兒也叫唐麗,自幼長在本宮膝下,如今隻比夢真小上幾個月。齊太子是來聯姻的,莫不是看上了本宮的那個女兒?若是這樣,何必拐彎抹角?”
“哈哈,大公主說笑了。本宮不過是隨口一說。”很快齊國太子就沒了興致,主動離開。可因著大公主來了後宮,更是提出了去給劉太後請安。唐栗隻能跟著她前往。說是請安,倒不如是去羞辱太後一番的。
當今的太後並不是皇帝和大公主的生母,不過是一個被架空了權利的老婦人,據說大公主一輩子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跟這個太後是脫不了幹係的。唐栗也不多言,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站在大公主的身後,與普通宮女沒什麼區別,如果實在要說是區別,那就是唐栗穿的是一套大公主剛帶來的一套正紅色的鎏金暗紋流蘇裙,由大公主親自給梳的一頭不太符合年齡的流雲髻。雖然想不到其中的用意,可是唐栗明白今日大公主進宮,絕非看望自己那麼簡單。
“呦——瞧瞧,這不是咱們叱吒風雲的劉太後麼?怎麼淪落到自己刷馬桶的地步了?”大公主嘲諷的往前走了幾步,順手捂住了口鼻。“嘖嘖,這味道才是最符合您的香料呢,難為本宮小時候還一門心思的給你找奇異的香料,早知道就不費那勁了。”
刷馬桶的老夫人坐在一個小板凳上一言不發,任由大公主嘲諷著。唐栗並不如同身邊的宮女太監一個個的捏著鼻子故作嫌棄狀。相反唐栗對於大公主的做派是不能認同的,並且很看不上。
劉太後已經年近花甲,可是眼不瞎耳不聾。能夠忍受如此嘲諷一定不是一般人。唐栗沒有掐指去算這個老婦人有什麼經曆過往,但是根據這些年的而經驗來看,此人一定是個有圖謀的,不然怎麼能做成太後。
見到劉太後並不理會自己,大公主麵上有些不悅。“既然太後娘娘如此深愛這個活計,不如就將全宮的馬桶送來吧。”這話一出唐栗心中猛地一沉,大公主的做法事有些過分的。可是如今的唐栗並沒有自保能力,更何況替一個老婦人出頭,立在大公主身後並沒有做聲。劉太後更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就好似沒有聽見。大公主已經在氣頭上,劉太後的表現無疑是火上澆油。
大公主幾步上前,捏住了劉太後的下巴,迫使劉太後與其對視。“看著本宮,劉青華,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怎麼?能這本宮做什麼,瞧瞧這皮囊果真是好皮囊,本宮都有些不舍得了,何況先帝,即便是到了油盡燈枯之際,還不忘保護你。”金色的護甲來回在劉太後的臉上流連著。“可是保護你又如何呢?還不是落到我的手裏?先帝早就走了多年,這張臉留著也沒什麼用,不如……”猛地一頓,“本宮幫你毀了它。”金色的護甲刺入其中,再向下劃著,劉太後就這樣被毀了容貌。唐栗看的觸目驚心,可是還是控製著身體,盡量不要顫抖,裝作若無其事。
“怎麼?不服麼?不忿麼?嗬嗬,劉青華,當年你在本宮的吃食裏下藥的時候你怎麼不想想本宮會如何?嗯?本宮那時才七歲呀。”說著猛地搬過劉太後的臉,迫使她看向唐栗。就在劉太後看見唐栗的那一瞬間,便如同瘋子一般掙紮起來。與之前被劃破臉還硬撐的態度截然不同。仿佛收到了刺激,隻是一個勁兒的掙紮,“別過來別過來,走開,別過來。”
怎奈何整個人被大公主控製著,強行搬著劉太後的臉,不管她如何掙紮也是不放開,就算劉太後臉上的血已經淌了大公主一手,甚至淌進了衣袖,大公主也全然不在乎。“看見了麼?瞧見了麼?原來你也會害怕呀。嗬嗬,本宮還以為你的心有多硬,你的人有多堅強呢。”將人往地上一貫,劉太後瑟縮著往後趴著,躲避著。淩亂的頭發早就夾雜著銀絲,如今又是滿臉的鮮血,整個人說不出的狼狽。襤褸的衣衫,加上瘦弱的身體,更是讓人望之生怖。
劉太後一邊閃躲一邊嘟囔,“別過來,不是我,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