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國中雖說平靜,但是其中的波濤暗湧已經開始逐漸浮出水麵。
“皇兄,怎麼陸貴人也自殺了?”大公主怎麼聽到消息直接打馬進宮,一路上馬不停蹄,不至於撞翻了多少倍的路人。
梁皇歎了口氣,“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說著竟是流了兩滴淚。大公主見狀趕緊遣散周圍的宮人,一時間,屋中隻有他們兄妹二人。
“皇兄不要喪氣,會有辦法的。已經差人去叫太子回國了,說不定,會有轉機。”大公主遞上了自己的帕子。
梁皇搖了搖頭,“來不及了,後日就是祭天的最後期限。地爐已幹,可眼下已經沒有能夠替朕去死的人了。”
“怎麼會這樣?”大公主愣了神,“後宮眾多嬪妃,難道就沒有可以……”
話未說完,就看見梁皇深深歎了氣。“有是有,隻是,唉——”
“皇兄,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什麼話不能跟我這妹妹說的呢?”大公主此時也按耐不住焦急地心情了。
梁皇抬起頭看看眼前的胞妹,歎了口氣,“當年父皇要將皇位傳給你,是最正確的決定呀。”
大公主一怔,看著兩鬢斑白的皇兄,大公主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皇兄,往事休要提及。還是說說眼下的事情吧。”
梁皇一時間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咳了一聲。“還有一個法子,就是……”梁皇看了看四周,湊近大公主耳邊悄聲說,“瑞王。”
“嘶——”大公主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皇兄。“這……這可不是說笑的事情。”
“眼下,也別無他法了。若是知道會遇上這樣的事情,當年朕豈會置他於死地?”梁皇後悔的搖了搖頭。“這十年,朕寵幸的嬪妃屈指可數,出了死的就是自殺,這幾日已經叫朕焦頭爛額了。這是邊關出來的折子,你瞧瞧。”
梁皇將手邊的奏折遞給大公主,大公主抬眼一瞧,赫然心驚。“大魏這麼快就有動作了?”
“快?什麼叫快?兩個多月了也叫快?說到底還不是你府上的那廢物。朕給他李勝賢八百精兵,倒叫那些人跑了個精光,自己又落得癡癡傻傻的下場。”梁皇一拳砸在桌案上。“真是窩囊。”
大公主好看的柳葉眉皺到了一起。“也不能都怪他,誰能想到大魏使臣會給將士們下藥呢。損兵折將也並非他意。”
“你倒是心疼他,不就是床笫上的功夫麼?大梁怎麼除了他沒有別人了?”梁皇嗬斥著。
“皇兄……”大公主並沒有想到皇帝會對李勝賢芥蒂如此深。“他,最像他。”
梁皇聽到這話歎了口氣。“罷了罷了,都是孽緣。你且帶人去做此事吧。叫朕靜靜。”
大公主拿著奏折快步離去,麵無表情地掩蓋著她心裏的波瀾。皇帝知道大公主會去哪裏,此刻的他倍感無力,對外麵喚了一聲,“叫袁妃侍寢。”
站在門外的太監看了看天色還早,不是侍寢的時辰,想進去再問問聖意,可又想到最近皇上心煩,將要出口的話,還是咽了回去,千言萬語凝成一個字,“嗻——”
大公主的步伐紊亂,跌跌撞撞來到劉太後這裏。
劉太後並未抬頭,還是認真地刷著馬桶。“您來了。”
“嗬,既然知道本宮到了,還不行禮?”大公主盡力維持著自己高傲的姿態。“怎麼,刷馬桶上癮了?這騷臭味兒倒是適合你。”
“便是這騷臭味兒也抵不上您身上的騷氣。”劉太後抬起頭,直視著大公主的眼睛。麵容上黑紫色的結痂直教人望而生怖。
“老太婆,你敢對本宮不敬。”大公主瞪起雙眼怒視著麵前毀了容貌的老人。
劉太後微微搖頭,“秦愛媛,哀家難道說錯了?”徑直站起身來,身上尊貴的氣勢竟然完全彰顯出來,就連見了先皇也不必行禮下跪的大公主,此刻也從心底有了一種臣服的感覺。“你父皇對你的恩寵如何呀?算起來,先皇還欠你一個妃位吧。”
“你……你胡說,你閉嘴。”大公主好像受了驚嚇一樣自己掙紮起來。“老太婆,你別胡說。”
“胡說?嗬,倒真是奇了。你能做出這般不要臉的事情,難道還不讓人說了?”劉太後冷哼一聲。“七歲就學會爬床,當真是大梁國的羞恥。哀家若是你,早就一頭碰死的好。”
“閉嘴,本宮叫你閉嘴呀。”大公主的歇斯底裏並沒有人上前回應。四下的宮人因為劉太後這裏臭氣熏天,早就無人踏足,便是路過也匆忙繞路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