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唐鬆初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讓大公主的麵色也有所緩和,趕緊坐直身子,撫了撫袖子,“起來吧,別動不動就跪呀磕呀的,就好像母親我體罰你一樣。正巧最近真就有這麼一樁事情要你去做。”
唐栗趕緊站起來,也來不及去拍褲腿子上的灰,一骨碌爬上大公主的軟塌。“母親快說,兒最近都快閑的長草了。”眼神爍爍,逗得大公主哈哈大笑。
大公主豎起食指點了點唐栗的鼻尖,“你個機靈的,就知道你閑得慌,明日你帶人去將瑞王送進皇宮。”
“瑞王?”唐栗故作不知的樣子問道,“母親,哪個瑞王?”
“這大梁還有兩個瑞王不成?”駙馬哈哈笑道,“夢真吾兒實在年幼,竟是連瑞王都不知,大公主還是換個任務與她,省的她再送錯了人,誤了大事。”
唐栗不得不佩服唐鬆初說話的技巧,這前世那些人出的那些什麼《學會說話》《說話學問三千》這一類的書,對上唐鬆初這個活的教科書來看,簡直就是弱爆了。
眼下魔王殿想要複活瑞王,借著瑞王控製大梁,然而皇室也要瑞王的屍身。其中是有一定的利害衝突的。但要是這個任務交給唐栗去做,唐栗必定要按照唐鬆初的指示使出狸貓換太子的功夫,將瑞王的屍身運回魔王殿。可這樣,大公主這邊就不好交代了。
唐鬆初一句年幼無知,就會成功讓大公主起疑,讓大公主掂量輕重之後加派人手,這時候唐栗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再做些什麼就更加易如反掌了,即便之後再發現瑞王不是真的,那也是為時已晚,怨不得唐栗絲毫。
當然,大公主就是按照唐鬆初的指引,決定親自上陣,“這麼說來,卻是年幼不經事。這樣明日你跟在本宮左右就是。”
“那更是見世麵的機會,跟著母親倒是能學到很多東西呢,母親可不許反悔。”唐栗打著哈哈,又逗趣了一番才離開。知道大公主親自上陣之後,唐鬆初必定有所準備,自己隻要牽製住大公主就算是完成任務,這比起要她進退兩難,唐栗還是很樂意的。
唐栗躺在床上一時間也想不明白唐鬆初是一個怎樣的人,若說他是壞人,對於自己全然算計和利用,可是總在關鍵時刻能夠看出骨肉親情。若說他是好人,內心卻不停地盤算著怎樣才能早日拿下大魏。這好人與壞人的區間好像聯係的太密切了些,唐栗在一片糾結中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郡主醒醒,咱們給郡主梳妝。”小芹輕輕搖了搖唐栗的胳膊。
唐栗睜了眼,看了看外麵還是烏黑一片的天色,掙紮了一會兒,“幾時了?”沙啞的聲音預示著昨夜她睡得並不是太好。
小芹等人趕緊跪下,“回郡主話,還未到寅正。可是大公主說今日要早起……”
“起來吧。”唐栗坐起了身子。“一會兒你們把這屋子裏的物件統統換掉,尤其床褥這一類,就連這床榻也換掉。”唐栗吸吸鼻子打了個噴嚏,“把窗子打開通通風,這味道,簡直了。”因著多日以來胡綺芙都住在這裏,唐栗隻覺得到處都彌漫著她身上那狐仙兒的味道。即便床褥是昨日新換的,可唐栗還是覺得不舒服。“能燒的燒,能扔的扔。管家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我不喜就是了,聽清楚了麼?”
“是……”小芹趕緊應下,扶著唐栗去沐浴更衣。
寅時二刻大公主就派人來催,唐栗也顧不上什麼梳妝,隨意將頭發束成馬尾,換了身利索的衣服就出了門。打馬跟在隊伍後麵飛奔,後麵跟著獒九。不多時,一隊人馬就趕到了瑞王墳。
多日以來,唐栗每每出行都是由鬱金山莊的鬱風接送,不說是穩如坐在室內,也是快如閃電一般。加上有些日子沒有跟踏風獒九戲耍,一人一馬一狗如今倒是撒開歡的瘋跑,一路上時而快時而慢,惹得大公主有些不滿。
當公主利落的指揮著眾人幹活,唐栗倒是落得清閑,坐在一旁嗑瓜子。很快瑞王墳就被這些粗莽大漢給挖開,再看看他們用的工具,唐栗心裏明白,這就是一夥專業的盜墓賊。不過看這架勢,越是專業,恐怕一會兒死的越快。
唐栗就在一旁看好戲,時不時逗弄逗弄獒九。很快這些人就挖下去一人多深,但是奇怪的是,根本就沒有一星半點棺槨的痕跡,周圍的人竊竊私語,都覺得詭異異常。
就連最能沉住氣的大公主,此刻也不再淡定。“挖,往深了挖,本宮就不信了,死人還能長腿跑了?”唐栗抬眼一瞧,也不做聲,倒是獒九“汪汪”了兩聲,搖著尾巴往前湊去。到一個身材佝僂的中年男子旁邊蹲下。唐栗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嗬嗬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