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栗當然知道春桃的腦袋裏麵在想些什麼,笑了笑。“她的眼睛裏麵隻有唐束一個孩子。我不過是她為了擺脫蠱蟲的一個工具。這些年她什麼時候把拓北將軍府當做家?算了,和你說這些做什麼,你還是抓緊時間補覺吧,我估計那幾個鐵甲屍會來偷襲。”唐栗揉了揉有些發涼的鼻尖,“別說我沒提醒你,現在蓋以誘敵的隻有咱們倆。到時候馬打的快些,符咒撇的準一些,省的跑不掉。”
春桃隻覺得自己在瑟瑟的秋風中凍得直打哆嗦,蓋以誘敵的對策就是自己和主子做誘餌,一半人逃命,剩下一半人居高臨下準備丟滾木礌石。可是看著坐在馬上安然無恙的主子,春桃還是決定要相信主子一次。
“起風了。”唐栗的眼睛可以在深夜中直視無礙,遠遠地就看見猴山屯裏麵有些影影錯錯的人。“傳令,今夜不戰,埋伏好即可。”
“這……為什麼呀?”春桃有些發蒙,什麼情況?剛剛還全軍戒備,現在剩下兩個人倒是鬆懈下來了。唐栗並沒有理會春桃的問題,徑直進了屋,卸了身上的盔甲,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綠色的旗幟與暗夜融為一體,春桃隻好一手舉火把,一手揮動綠色的大旗,好在旗幟大笑規格是不同的,很快山坡上張虎就給了收到的信號。將旗幟拿進營中,唐栗已經睡熟過去。
一夜未眠的春桃靜坐在營帳跟前,很怕一不留神就被鐵甲屍轉了空子。唐栗卻絲毫沒有發覺春桃的而緊張,不光是好眠,而且是睡到日曬三杆才起身,“咦——怎麼起的這麼早?”
“主子。”春桃立時垮了臉。“主子是不是早就知道昨夜不會有人來偷寨?”
“知道呀,怎麼了?”
“主子知道啊?唉,白守了一夜。”春桃嘟著嘴。唐栗卻哈哈大笑起來。
“不白守,不白守。”一邊穿戴鎧甲一邊說,“你出去看看便知道。”
春桃覺得一定是自己沒睡覺的原因,所以眼花異常,畢竟臨時搭建的營寨周圍掛了不隻一個屍體。可是獒九昨夜畢竟沒有任何的反應啊。揉了揉眼睛,反複又確認了一次。趕緊回來報信,“主子,您快來瞧瞧,怪了,好多屍體。咱們被包圍了。”
“我知道,你還是保存體力吧嗎,大概很快就要真正開戰了。”
果不其然,隻待太陽再次偏西的時候,原本倒在地上的屍體開始有了行動,唐栗一麵揮動著紅色的大旗,一麵口中念咒。一陣陣梵音入耳,屍體紛紛再次倒地。“快,咱們快離開。”
二人打馬激起一陣灰塵。玩命一般往猴山屯的方向跑,張虎在高處見兩人將一路的行屍引到山下,便指揮戰士們,“快,快放滾木礌石。小心別傷到先鋒。”
滾木礌石瞬間從高山上躍下朝著那些屍體砸去。碰上死挨上亡來形容當時的情況有些不恰當。但是原本就是屍體,被砸的沒有什麼鮮血流出,倒也橫肉翻飛,一時間屍體的惡臭味彌漫整個山穀。
“上山。”唐栗打馬先行,春桃在後麵緊緊跟隨。
張虎這邊見到這邊打馬往山上來,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先別扔了,別扔了。誒,我說話沒聽見啊……”很是氣憤的朝那邊的還在往山下扔石頭的小士兵踹去。可是即便是踹翻了,那人也依舊爬起來撿了石頭向下砸去。“他奶奶的,你誰呀,我怎麼沒見過你?”
因著帽子壓得極低,張虎好不容易才看清那人的容貌。那人也不搭茬,撿起一塊半人高的石頭,衝著唐栗的方向便退下去。張虎這一看,才覺察出不對勁。這哪裏是人,灰白的臉色與昨天交手的鐵甲屍似乎沒什麼區別。“鐵甲屍!”大呼一聲後,一旁的兄弟趕緊抽出兵器,將此人團團圍住。
可是還沒等交手,就聽到後麵的慘叫。“有人被咬了——”
唐栗早早就料到,昨天的鐵甲屍並沒有成型,要不就是煉屍的人技法不對,要麼就是時間不夠。不管是那個原因,都說明了這些是殘次品。體內的鎮魂釘也沒有完全與屍體融為一體,所以單純地以外力撞擊就能輕易地解決。就像現在,如果是一坨坨的爛肉罷了。
“主子小心——”春桃的驚呼讓唐栗從飄飄然中回了神。一塊大石頭從天而降,“跪——”唐栗一拍踏風的脖子,踏風火速跪在地上。銀寒槍往山坳上猛地一撮,恰巧形成了一個三角形的趨勢,半人多高的大石塊就這麼橫在了山坡上。春桃當即下馬跑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