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栗很成功地攔下了即將啟程的胡綺芙一家。或者稱他們為一家並不合適,但是唐栗在心裏已經想不到了更好的詞彙來描述。“阿芙,是我太大意了,險些釀成大禍,好在,你們一家沒事。”
對於唐栗的描述胡綺芙雖說是一知半解,可是畢竟是要得道成仙的狐狸,通過法術往回追溯並不是什麼難事。然而讓她犯難的是,有件事情不知道該不該跟唐栗說。“……”嘴張了幾次愣是沒說出來一個字。
唐栗覺得胡綺芙還是埋怨自己的,這樣的狀態也是讓她有些無地自容。“那個,其實也算是好事了,大概我已經知道了他中的什麼毒了。”伸手將手搭在了坐在自己身邊輪椅上的李勝賢的脈搏。“我在小廚房發現了罌粟,許是服用了大量的罌粟吧。”
“你不要太自責,畢竟我也沒有覺察出來,來的人身上都有你的氣息,甚至還有我的氣息,你知道的,你身體裏有我的氣息,所以不管在哪裏,我都能找到你。”胡綺芙看著唐栗的樣子歎了口氣,遇上這事誰都是慌亂過的,這是什麼世道?而且這廝怎麼就這樣的傻,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這事與她無關啊,“那個,魏璟禵……”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來。
“我已經派人去追了,是福是禍都得自己扛著。”唐栗幫李勝賢檢查著,猛地掰開了李勝賢的嘴,看了看裏麵的牙齒,已經呈現了黑色。“是罌粟沒錯了。”拿過桌上的帕子,擦了擦李勝賢嘴邊的哈喇子。“我當初怎麼就沒有想到檢查一下牙齒呢?唉,我真是太笨了。”
“還有辦法麼?已經這麼多年了?”胡綺芙有些擔憂。
唐栗點了點頭,“隻要不服用就行。我再開點藥,給他泡藥浴吧。你記得當初那個神醫聖手吧,這人不怎麼樣,可是醫術卻是不錯的。留下了好多藥浴的方子,恰巧裏麵就是有針對誤食罌粟自殺的人的。雖說一個是慢性的,一個是急性的,但是總歸我想,還是有用的。”
提起筆來唰唰將方子寫下,拿在手上呼了幾口氣,覺得墨跡幹的差不多了,才交給胡綺芙,“這方子我寫下了,你先給他試試,若是不行,我再想別的法子,現在總歸是找到了病根,也算是好事。還有就是這孩子……還得麻煩你。”
“你我之間不必在意這些虛無。我的為人你是知道的,這孩子本就沒有心,放在別人那裏,怕也是好不了的。索性遇見了要緊事,我還能出上力,吊著這口氣等到你來,還是可以的。”
唐栗很感激,但是千言萬語在心裏,口上也說不出什麼,抱著孩子重新檢查了一番,也知道,那個冒充自己的人也是沒什麼能耐,按照陣眼來看,並沒有紮到什麼穴位,倒也是不礙事。重新針了幾下,孩子的狀態明顯好了很多。
“這孩子倒是隨了夏綠的性子,不哭也不鬧。”胡綺芙不由得感歎,當年也是自己的一口仙氣,否則,太子說什麼也不會有子嗣的。夏綠也是癡心錯付的可憐人。“唉……可惜了兒的,夏綠不該走錯的。”
“是啊,隨了夏綠,這眉眼也是像極了她。”唐栗也不由得回憶起當年的種種來,“也是怪我,若不是執意將她帶回來,好好的貴妃也是當得的。”
“唉,提這不開心的事兒做什麼,都是自己走的路,按照你這樣說,豈不是我也脫不了幹係?”
兩人說了幾句閑話,唐栗便把孩子交到了胡綺芙的手上,“拜托你了,魔王殿的帳,我一定會好好算的。”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在給胡綺芙吃安心丸,還是唐栗自己找個寬心的話來安慰自己。走到了前廳,胡綺芙抱著孩子追了上來,“唐栗,你等等……把這個拿上。”到了唐栗身邊,空中虛抓一把,手中多出來一隻匕首。
匕首平白無奇,唐栗接過拿在手上卻覺得溫熱感傳進了自己的脈絡。“這是……”
“是我靈氣化得,你留在身邊防身吧。”胡綺芙努了努嘴,“我也幫不上你什麼忙了,你也知道,我家有個病人的。等賢哥好了,我倆一起上前線幫你出氣。”
“你已經幫了我太多了。”唐栗將匕首掛在了自己的腰間。“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小心些吧,小心駛得萬年船。你若是倒下了,不光是大魏完了,這天下將是一片廢墟。”胡綺芙的話好像是另有所指,可是這現象唐栗也是預見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