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彤坐在車子後座上用手機看新聞,前麵司機座上,是一個看起來看起來很沉默寡言的男人,叫老周,是蘇家新聘的司機。
到了新海大學門口,蘇若彤下車了,對老周道:“周叔叔,下午我五點下課,你可以四點半再從家出發過來,不用在學校門口等那麼久。”
老周有些謹小慎微過頭了,這幾天每次都提前一個小時到校門口等蘇若彤。
他對蘇若彤沉默的點點頭,也不知道聽到心裏去了麼。
過了一會兒,等蘇若彤的身影走進了校園,老周還是沒開車離開,倒是一個穿著鼠灰色西服,戴著墨鏡的男人走到車子跟前,一拉車門進了後座。
“周師傅,我讓你打聽的事情,打聽的怎麼樣了。”魏崢在後座取下墨鏡,問道。
周誠垂下眼,不敢和魏崢對視,道:“蘇小姐基本上不管蘇氏酒樓的事情,蘇先生每天很晚才從酒樓裏回來……”
“所以你什麼都沒問到?”魏崢嘴角扯出個不耐煩的假笑,煩躁的扯開一顆領扣:“別忘了,你老婆還在醫院等救命錢呢。”
老周猶豫一下:“我聽那個吳媽說了點兒東西,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全都告訴我。”魏崢來了興趣。
蘇家那個幫傭吳媽,在蘇家做了幾十年,如果是她說出口的消息,八成沒假的。
“吳媽說,蘇家現在在門口加裝了兩個攝像頭,是為了防備蘇小姐的母親,怕她闖進來。有次我問她,除了送小姐上學外,我接送客人的頻率大概多久一次,吳媽說不用操心這個,蘇家是六代單傳,根本沒有什麼親戚。”
聽著老周的話,魏崢腦門上青筋直冒。
蘇長青以前跟魏家非常親熱,現在受了旁人指點,對魏家冷冰冰的,甚至他爸魏潛幾次打電話約蘇長青見麵,都被他拒絕了。甚至可以說,現在的蘇家在拿魏家當敵人。
蘇氏酒樓越是火爆,他們上麵那人就逼得越緊,要盡快收購蘇氏,可是現在這任務太艱難了。
魏崢的臉色難看極了,沉聲問道:“蘇家那本祖傳菜譜呢?有什麼消息了?”一想到上麵那人的殘暴手段,魏崢嘴裏有些發幹。若是能先套到蘇家那本寶貴的祖傳菜譜交上去,興許可以給魏家爭取更多的時間。
老周低頭看著方向盤:“並沒聽說蘇家有什麼菜譜。每次李師傅和包師傅來家裏跟蘇小姐學做菜,蘇小姐都是手邊有什麼,就教他們什麼,大部分都是時令菜。”
像上次,蘇若彤就即興做了一道紫薯牛腩,配菜是早上做飯剩下來的半顆西蘭花,成品賣相非常漂亮。若是真像魏崢說的那樣,蘇若彤的做菜手藝是從祖傳菜譜裏學的,那可就太離譜了,因為紫薯在華夏流傳開來,也就是這十幾年的事兒,幾百年前的菜譜,怎麼可能會記載下來這個呢。
但老周知道,魏崢不會聽的,魏家已經魔障了。
“上點心!”魏崢冷哼一聲,從口袋裏抽出厚厚一疊人民幣,扔在後車座上,打開車門走了。
深秋的風打著旋兒,吹進車裏,老周抱著方向盤,牙根緊咬,好半天才顫抖著雙手,將後座上的錢收起來。
一共一萬,魏崢會根據他每次打探來消息的多少,決定給他多少錢。這些錢,就是他良心的價值。
下午蘇若彤放學路上,一向沉默寡言的老周忽然開口道:“蘇小姐,這幾天李師傅和包師傅還會來學廚麼?”
“會啊,他們每周過來一次。”蘇若彤說道。
“哦!那太好了,每次他們兩個來,我都能大飽口福一次。”老周有些不自然的笑道。
蘇若彤很奇怪,為什麼今天老周會跟她講話,因為她的神識能清楚的感應到,老周是有些怕她的,所以能不跟她對視就不跟她對視,能不跟她說話就不跟她說話,能不在她麵前犯錯,就不在她麵前犯錯……今天老周怎麼啦?
“周叔叔喜歡吃他們做的菜啊,下回讓爸爸下班回來,從酒樓給你帶兩道回來。”蘇若彤說道。
“可別那麼麻煩,萬一把我嘴養叼了怎麼辦。”老周話鋒一轉,手指緊緊攥著鍵盤:“蘇小姐您的廚藝真是出神入化,我那天聽包師傅和李師傅說,你這廚藝是家學淵源啊,蘇家那本祖傳菜譜,都被你學盡了。”
“我家沒有祖傳菜譜啊。”蘇若彤一邊扣手機,一邊道:“爸爸說,我家的菜譜早就給爺爺燒啦。”
老周也不知道蘇若彤說的是真是假,他一陣心慌,生怕蘇若彤辨認出來自己在套話,趕緊說點別的岔開話題。一路上,他的手都抖得厲害,若不是回家這條路上車很少,說不定會出什麼交通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