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青一直在密切的觀察著蘇若彤,看她電話鈴響了並不接,問道:“彤彤,怎麼不接電話。”
蘇若彤道:“是媽媽打來的。”
蘇長青臉色突變,抓過蘇若彤的手機,朝書房走去。書房的隔音效果很好,但蘇長青進去的急,沒關好門,他惱怒的聲音時不時從門縫裏傳出來,聽起來似乎是和電話那頭吵起來了。
蘇若彤盯著自己素白的手指,褚玉湖離開家的時候,原身還小,關於褚玉湖的記憶不太多。
她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時候褚玉湖總是黑著臉,病歪歪的,很不開心的樣子,動不動掉眼淚,在蘇長青的控製下,蘇若彤和褚玉湖接觸的不算多。大概在蘇若彤七、八歲的時候,褚玉湖被送去住了一年醫院,然後就離家出走,沒消息了。
書房裏,蘇長青跟褚玉湖吵過一架,出來後麵色難看的緊,把手機還給蘇若彤,溫聲說道:“以後她再打電話來,不管說什麼,你都別信。”
褚玉湖和蘇家之間應該是有什麼往事的,反正就是一筆扯不清的狗皮賬,蘇若彤懶得管,點點頭。
第二天早晨,蘇若彤腦袋還是一陣一陣作痛,早餐桌上,她主動對蘇長青道:“爸爸,我要請幾天假。”
這次精神力用得太過的後遺症,就是她接下來的半個月都要陷入時不時的頭痛中,尤其是接下來的一周,腦袋裏隨時跟有一根小鋼鋸在劃拉一樣,完全集中不了精神,幹脆不要去學校得了。
蘇長青滿口答應:“恩,我跟你們老師說一聲。”
陶羨看看蘇若彤依舊蒼白的麵孔,道:“蘇叔,臨市有個療養溫泉,我帶彤彤過去休息幾天吧。現在的天氣剛好泡桃花泉,對彤彤身體好。”
蘇長青想起昨天自己還對陶羨發脾氣,但陶羨還是這麼一門心思為他們父女兩個著想,忍不住有些愧疚,道:“你們去吧,記得玩得開心點。”
蘇若彤對去泡溫泉倒是沒意見,泡溫泉對她的身體恢複還是有幫忙的。
臨出發前一晚,蘇長青看蘇若彤睡了,叫陶羨到他的書房裏。
“陶羨,有件事,我得給你交代一下。”蘇長青有些難以啟齒的看著陶羨:“是關於我們家的家事,你這回跟彤彤一起出去,幫我盯著,不要讓彤彤接她媽媽的電話,也別讓她看她媽媽的短信。有任何情況,記得跟我說,好不好?”
陶羨不太清楚蘇家的情況,點點頭:“我知道了。”
蘇長青歎口氣,大約是怕陶羨不明就裏,不會太上心,道:“其實告訴你也沒關係。彤彤媽媽打電話給她,是因為在網上看到了照片的事情。我跟彤彤媽媽之間都是陳年舊事了,咱們兩家是世交,告訴你也無妨。”
蘇長青揉著眉心,緩緩跟對陶羨說起來當年的事情。
他和褚玉湖的結合,經由長輩介紹,婚前總共見了不到三次麵,婚宴上,兩個人都還認不出對方的臉。這在當時的年代非常正常,大部分人的婚姻都是這樣的。
但褚玉湖是個非常敏感又向往自由的女人,她對這段婚姻極力抵觸。但當時褚玉湖的父親查出來得了癌症,而她母親又精神失常,姐姐嫁到國外,根本不管家裏的事兒。褚玉湖的父親哭著求她嫁到蘇家,在褚玉湖的父親來看,嫁給蘇長青,褚玉湖一輩子都衣食無憂了,而且蘇家也答應會悉心照顧褚玉湖的母親,在褚玉湖的父親來看,這樁婚姻再好不過。
婚後不到一年,褚玉湖懷孕了,生下蘇若彤,隨之,她得了嚴重的產後抑鬱症。蘇長青一開始還沒放在心上,哪知有一次,看見褚玉湖要將才四五個月的蘇若彤朝地上摔,才提起戒心。
褚玉湖的抑鬱症反反複複,到蘇若彤六歲那年,褚玉湖腦子裏那根弦一下子斷掉,隻穿著底褲深夜跑出蘇家,早上蘇家人發現她不見時,她已經在市內近乎裸、奔著逛一圈兒了,看到她發瘋模樣的人數不勝數。
這件事在新海這個小城市簡直是爆炸一樣的新聞,蘇家不管怎麼說也是新海市名流之一,褚玉湖不著衣衫在市內亂逛的醜聞,不僅僅在街頭小巷流傳,還上了報紙,甚至被配上照片。等褚玉湖稍微清醒過來一點後,發現到哪兒都有人對她指指點點,精神再次崩潰,被送去精神病院治療。
治了一年多後,褚玉湖差不多痊愈,卻隻給蘇家父女倆留下一張條子,便離家出走。
蘇長青找了她好幾年,一直都沒有消息,直到幾年前魏家來到新海市發展,才從魏家嘴裏知道,褚玉湖離開蘇家後過得很好,隻是不想回到蘇家和新海市。
陶羨聽著蘇長青的話,才終於明白了到底為什麼蘇長青不想讓褚玉湖和蘇若彤在這時候接觸。他點點頭,道:“我會照顧好彤彤的。”他看著這幾天好像老了好幾歲的蘇長青,安慰他:“而且彤彤是個很堅強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