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披薩。”寧丹丹回答:“要海陸至尊的十二寸披薩,雙倍芝士那種。”
褚玉溪幾乎是嘴角抽抽著答應了寧丹丹的要求。
好不容易等她消停下來,這邊的餐後甜點也上了,是黑巧蛋糕搭配冰淇淋球,在冰箱裏冷藏過,味道又香又糯,入口即化,倒是超出蘇若彤的意料。
褚玉溪隻抿了一口,就端著杯紅茶在旁邊喝,慢悠悠開口:“妹夫,這些年我很少回來,但我應該和你說過,我是有苦衷的,阿潛是長房的長子長孫,我們的日子,過的不像別人想象的那麼如意。”
蘇長青以前應該是真的聽褚玉溪訴苦過,說道:“有些事我能夠理解。”
“妹夫!多謝體諒。”褚玉溪歎口氣:“我們這次回國,是因為上麵的老爺子得了重病,大限無多,頂多再支撐三年。現在家族裏麵,在爭奪下一任族長的繼承人。我們阿潛雖然在二十年前就被內定為繼承人,但地位一直都受到諸多威脅,這一次,再不做出點什麼,必然會被逼走。你也知道,我們這種家族,被逼走就算了,但勝王敗寇,恐怕到時候一家子連命都沒了。”
聽褚玉溪說的可怕,蘇長青生出一些憐憫之心,說道:“真的有那麼嚴重麼?實在不行,你們可以回國發展,國內現在形勢一片大好,混口飽飯吃總不是問題。”
褚玉溪一愣,她才不想回國混口飽飯呢,她想混口飽飯的話,還會弄到現在這種地步?這個蘇長青,也真是太胸無大誌了,怪不得連自己那個神經病妹妹都看不上他。
蘇長青並不知道褚玉溪心裏的誹謗,十分認真的說道:“姐姐,姐夫,你們要是願意,回國以後,我可以幫你們一把。大家沾親帶故,打斷骨頭連著筋,血脈放在那裏,我是不可能不管你們的。”
褚玉溪心裏別扭,她和蘇長青才沒有什麼血脈關係呢,而且,她要的並不是回國,便露出個淡淡的笑容:“多謝妹夫了,你啊,真是個好人!但是我們來之前,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了,妹夫,你能聽我們說麼?”
“說吧。”蘇長青道。
“阿潛經營這麼多年,也不是沒有任何的根基,家族裏麵支持他的族老還是不少的。但那些人都是老古董,覺得阿潛和我沒有男丁,支持我們,對他們的未來沒有任何好處,所以一直在猶豫,但我和阿潛努力了這麼多年……哎……直到去年底,我們去檢查,我倒是可以,可是阿潛他……”褚玉溪抹了抹眼角。
蘇長青十分吃驚,對褚玉溪說道:“姐姐,姐夫這病,看過中醫了麼?現在很多病西醫看不了,中醫都行的。姐夫也才五十吧,要不我幫你打聽打聽……”
“沒用的,求醫問藥,跪神拜佛,什麼偏方,巫藥,我們試了好多,沒有一個管用的。最後我們實在走投無路,把這件事和族老們說明白,他們討論很久,決定再給我和阿潛一個機會。讓我們過繼一個本家的孩子,最好和我們血緣非常親近,而且這孩子將來也不會受到親生父母影響,全身心的站在我們這邊。”
蘇長青還是不明白到底怎麼了,疑惑的看著褚玉溪夫婦。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會有這種男子繼承製的觀念?而且收養人家的孩子,將來早晚有戳穿的一天,再回去找親生父母,簡直就是分分鍾的事兒。
況且,他們有考慮過自己親身女兒魏清曉的感受麼,她可是就坐在這裏和大家一起吃飯啊。
這麼想著,蘇長青看了看魏清曉,發現魏清曉一直很乖巧的低著頭在小口小口的吃著甜點,似乎一點兒都沒有受到這件事的影響。
褚玉溪此刻已經在心裏將蘇長青罵了個狗血淋頭,她都說到這份上了,蘇長青這木頭腦袋怎麼還是不開竅呢。
正在這時,寧丹丹坐不住了,問道:“都多久了,我的披薩怎麼還沒到,你們該不會是根本沒下單,忽悠我吧。”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蘇若彤還沒發現寧丹丹身上有這麼刻薄、自私和罔顧他人,隻顧著一張嘴的種種缺點,現在看看,她簡直就跟那些村婦沒任何區別。
席上的談話氣氛,一下子被寧丹丹打破了,褚玉溪很不高興,說道:“訂是一定訂過的,不如你出去等吧。”
“出去等?那將來生孩子的時候,我也叫你們出國去等,你們願意麼?你們想把我利用過就丟,沒那麼便宜。”寧丹丹一下子甩臉子了,狠狠的推開身後的椅子,差點兒將麵前桌上的盤子晃倒在地,猛地指著蘇若彤的鼻子,尖聲叫起來:“你們為什麼不叫她生!為什麼不叫程嫣生!你們把我這麼關起來,讓我給一個活死人生孩子,就因為我好欺負。憑什麼啊,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