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下,幾名巡警穿著警服和背心,騎著小電驢四處巡查。
京城這種地方,寸土寸金,隨地可能冒出各種規格的建築,也導致人員居住情況非常複雜。
就譬如說他們巡視的這一塊兒,有個大菜市場,菜市場從業人員裏,肯定是良莠不齊的,甚至包括了部分受教育水平略低,會無視法律,為了錢鋌而走險的人。
但是在菜市場後麵再走不到一百米,便是個高檔小區,高檔到什麼程度呢?一平米就得三十萬起,簡直不是住房子,而是住金窩。
這種情況下,他們的巡查力度一直以來都很大,生怕一個不小心,鬧出什麼摁不下去的事情。
就在幾名巡警走在春風融融的街道上時,忽然,他們掛在身上的無線電響了起來。
“銘旌小區出事兒了,好像是有業主抓到了入室盜竊踩點的小偷,你們快去那邊的保安處。”
一聽到這個,幾名警察立刻回應:“好的,知道了。”
踩點偷東西的小偷,在他們處理的案件裏,算是比較尋常的,不尋常的是,這賊真夠笨的,竟然給人家業主抓到了。
到了銘旌小區門口的保衛處,隻見屋裏烏泱泱的已經有十幾個人了。
這些人分為三波對峙。
一波是保安,另一波則是五個男子,將一名鼻青臉腫的青年男子護在中間,另一邊,則是一個單身男人,長的比明星還好看,臉色卻黑的厲害,惡狠狠看向那名鼻青臉腫的青年男子。
隻看一下這場麵,這些警察便大概猜出來發生了什麼。
那名生的格外好看的青年男子,應該就是這裏的業主了。那個鼻青臉腫的,應該是被抓到了的小偷。
“警察同誌,我要報案!”沒想到,竟然是那名鼻青臉腫的男子舉起手來,第一個對警察發話。
難道他們看錯了不成?可是那個好看的男子並不像是賊呀,他穿的也好,氣勢也足,身上也沒有小偷那種獨特的氣質。
“一個個說,是怎麼回事?”警察腦袋都大了,問道。
“我是這裏的業主。”陶羨冷笑著開口:“方才我一開門,就發現這個人在我家門口用相機偷拍我。我把他相機奪過來,發現裏麵有很多照片,都是偷拍的我。我這邊還沒把他拉扯到這兒,就有這麼多同夥圍上來。你說他們不是小偷,誰是小偷。”
那警察一聽這個,有些為難。
其實被偷拍了,也不一定就是踩點的小偷,也有可能是人家就是在單純的偷拍。
那名鼻青臉腫的男人說道:“我不是小偷,我也是這裏的業主,隻是個攝影愛好者,我的相機裏還有很多別的照片,隻是不小心把你拍進去而已。我們幾個是一起租房的朋友,你打我,他們當然要管了。警察同誌,請你們送我去醫院驗傷,我覺得自己胸口很疼,一定是肋骨斷了。”
陶羨本來就在氣頭上,打人的力道真不輕,這麼幾拳頭下去,那個男人的臉就和開了調料鋪一樣,紅的紅,紫的紫,黑的黑,說他肋骨斷了,警察倒是信,而且不管他肋骨斷不斷,明顯能看出來他的鼻梁一定是斷了的。
陶羨聽著這人的辯解,惡狠狠說了一句:“那你們承認你們是群租的?難道你們不知道,現在的京城不允許群租。”
“我們不是群租,我們就這麼幾個人。”
“現在你們出現的是五個,誰知道還有沒有人沒回來。保安,你們是怎麼辦事兒的,不是出入都必須刷卡麼,為什麼他們會有這麼多人住在一起。”陶羨說道。
保安也是愣住了,這小區並不是所有房子都和陶羨住的那套那樣大的,也是有一百五十平左右的單層小戶型的,戶型為兩室兩廳,若是這些人租的是那種房,豈不是真就是陶羨說的那種情況嘛。
在別的地方,也許會對這種情況睜隻眼閉隻眼,但是在他們小區,還真不行。哪怕是戶主的親戚過來暫住,都要戶主過來寫記錄單和居住時間的。
“你們的房子是自己買的麼?”保安轉向這批人,問道。
“是租來的。”
幾名保安互視一眼,便叫人去調檔案了。因為這裏管理嚴格,所以所有出租出去的房屋,他們這邊也會有一份租房合同留底。
不一會兒,這些人的租房合同就被找出來了。
保安拎著合同,問道:“誰叫陳非?”
合同上麵顯示,當初租了房子的人,叫做陳非。
陶羨的麵色大變!
陳非?難道是他認識的那個陳非不成,還是說,隻是巧合?
聯想到這段時間身邊發生的許多事情,陶羨的腦中靈光一閃。
他忽然一擺手,說道:“等等,這個陳非是港城人,今年25歲,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