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間外觀看起來非常普通的民房中,寧丹丹滿眼空洞,看向屋頂,那麻木的表情,簡直不像是個活人。
她才二十歲,經曆的事情,卻已經被很多活了許多年的人都多了。
屋裏散發著一股股騷臭、沉悶的腐朽氣息,讓寧丹丹覺得惡心,可是,她根本不想收拾屋子。就讓她這樣繼續在這個屋裏待著,最終和它一起腐爛吧,反正她活著,也沒了什麼意思。
這時,門被人從外推開了,寧丹丹連看一眼的心情都沒有。是賊最好,這屋裏沒什麼好偷的,那賊最好是暴起傷人,把她殺了才棒。希望下輩子,她不要再投生到邊遠鄉村中的窮人之家,命運處處受人掌控、愚弄!她也要做程嫣那樣的海歸,蘇若彤那樣的大小姐……
“寧丹丹!”一聲涼薄裏帶著不屑的嬌媚女音響起,寧丹丹心頭一縮,怎麼是程嫣來了。
程嫣眉頭皺著,雖然戴著口罩,可屋裏刺鼻的味兒還是拚命朝鼻子裏鑽,寧丹丹是從來都打掃家的麼?
寧丹丹轉了轉眼球,坐起身,胖、醜又黑黃的一張臉支在腦袋上,如果不是眉目依稀還能看出原來的樣子,誰敢相信這是以前頗有幾分清秀的那個小姑娘。
“醫院保溫箱的事兒我查清楚了。”程嫣捂著鼻子說道:“出事那天,蘇若彤去過嬰幼兒監護室。她男朋友陶羨是京城很有勢力的三代,醫院有他的熟人。現在監控方麵的痕跡基本被抹去了,但還有蛛絲馬跡。”
“不!”寧丹丹尖叫一聲:“她憑什麼!她什麼都有了,為什麼還要把我的孩子弄死。”
寧丹丹生下來三個孩子,兩個相對而言都還健康,隻有老二小的跟老鼠一樣,看起來可憐巴巴,一出生就住在嬰幼兒監護室。
那兩個健康的孩子一個被魏家接走,另一個則被送去了周致祥那邊。住院的老二,則沒人要了,必然要留給寧丹丹。
看著寧丹丹這個悲痛的樣兒,程嫣在心裏升起一股不屑。當日那個哭哭啼啼求著她,讓她把老二也送人的,不就是寧丹丹麼,今天倒是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悲傷母親姿態。
“你想報仇麼?”程嫣俯視著寧丹丹,說道。
寧丹丹將頭連連點著。
她已經沒有任何活下去的意義了,但是,她又想活下去。程嫣的話,好像給她點了一盞指路明燈一樣。
她要把報仇當成自己的人生目標,等報完仇,再說別的事。 就算不成功,她也要蘇若彤吃點苦頭,記住她。她這條爛命,能換的蘇若彤這樣的大小姐後半生不痛快,也算值了。
想到這裏,寧丹丹麻木的眼神中,迸發出別樣的扭曲光彩。
看著寧丹丹這個樣子,程嫣像蛇一樣說道:“乖女孩兒,馬上快開學了,你回去新海大學繼續念書吧。蘇若彤還有兩年才畢業,你有很多很多機會。”
講完這個,程嫣丟下一張卡:“密碼還是六個零,這是你讀大學時候的生活費。”
寧丹丹極速爬過去,狗一樣握住那張銀行卡,大笑起來。
此時的京城機場,蘇若彤他們才下飛機。
吳媽頭一回來京城,有些緊張,但看過了機場以後,倒是鬆了一口氣,她是南方人,沒來過京城,但是南邊的地方去的倒是不少,這機場瞧著和魔都的也沒什麼區別嘛。
“今天不節不假的,我兒子才去上班,還是個小嘍囉,不敢走,要不今天就讓他來接咱們了。”吳媽遺憾的說道。
她已經將自己要來京城的事情和兒子溝通過了,兒子當然歡迎她來。他的工作都是通過媽媽那邊落實的,這麼多年沒有給媽媽盡過孝心,現在正是回報的時候。
三人打了個車,不一會兒便到了陶羨家。
陶羨的房子還是老樣子,蘇若彤從衣櫃裏找了找,裏麵還有自己留下來的不少換洗衣服呢。
外頭熱,進了門,空調一開,三人渾身毛孔無一處不舒爽的。
陶羨想吃瓜,叫了個鮮果快送,才十幾分鍾便到了,吳媽嘖嘖稱奇,在料理台後切瓜:“京城到底是好地方,買瓜都不要自己出門的。”
陶羨和蘇若彤都沒跟她講,這西瓜一斤三十五塊錢,路邊的西瓜一斤五毛,要知道了,吳媽估計得嚇得摔地上。
吃著瓜,一路的勞累似乎都沒了,吳媽問蘇若彤:“蘇小姐,你這馬上要開學了,這和蘇先生吵架,一天兩天出來散散心就得了,總是得回去讀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