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酒樓門前,魏清曉平時清秀可人的臉蛋,全都是猙獰。
酒樓的幾名員工擋在門口,不叫那群烏七八糟的人進去。他們看著魏清曉的麵色,在心中大搖其頭。
他們甚至都有些後悔,剛認識魏清曉的時候,為什麼吐槽她性格別扭。這下好了,魏清曉這幾個月像是換了個人,再也沒了先前半分影子,可跟現在的她相比,那時候的她,簡直太甜了!
“美女,這家餐廳不是你家開的麼,服務員想上天?”一名化了網紅大濃妝的高個妖嬈女人,嘴角噙著淡淡的嘲諷,來了一句。
在朋友前丟了麵子,魏清曉抹不下臉,她以開水結交的朋友,都是在奢侈場所認識的金碧欣之流。可是自打知道金碧欣利用她,都沒敢去和金碧欣對質,自個兒便怕了,從此後再認識朋友,刻意的換了種風格,隻找不如自己的。
說話的這個網紅臉,就是個混跡京城多年的平麵模特。身為這些朋友裏最款最有地位的,魏清曉怎麼可能在這個外圍女跟前跌份,毫無防備的,她猛地一巴掌抽向麵前一名服務員的臉。她出手很快,這名才二十出頭的服務員,眼睜睜看著魏清曉那雙帶著尖長且鑲嵌了不少人造碎鑽的指甲的手,刮向她麵頰。
蘇氏酒樓當初招聘服務員,出的工資相對比較高,過來應聘的人很多,選取服務員時,對身材、相貌、個性,都經過篩選。這些小姑娘們無一不是水靈靈的,平時上班隨便來個淡妝,甚至素顏,就可以叫客人賞心悅目。要是魏清曉這一巴掌上去,這位小姑娘被刮花了臉,便麻煩了。
忽的,這姑娘身後斜刺裏伸出一雙玉白色的纖細手掌,千鈞一發之際,狠狠握住魏清曉手腕,穩穩將她去勢鉗製在掌心。
“啊!”魏清曉痛的大叫一聲,感覺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鐵鉗子夾住一樣,快要碎了。
蘇若彤從人後走出來,目光中盡是冷色,語氣卻還像以前那樣平平淡淡,慢慢放下手中魏清曉的腕子:“表姐,中午的座位沒得空,你的朋友要是能等,到下午兩點以後,再過來用餐。不過下午四點前,得清場。還有,從現在開始,你每個月隻有一萬元招待額度,用完從你工資中扣。”
平均下來,蘇氏酒樓的人均消費大概在五百左右,一萬塊,就是招待二十個客人罷了。況且,旁人請客,不是花自己的錢,總會有不自覺的亂點一氣,也不管最後剩多少——最好能夠打包一堆,回家再叫三姑六婆也嚐嚐味道呢。
別看這是現代社會,別看是京城,可這樣的人,卻一點不少。
魏清曉大概回想一下之前她帶人過來吃飯的情景,臉色有些發白,蘇若彤太不給她麵子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魏清曉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不甘不願的對蘇若彤道:“表妹每個月招待別人也隻有一萬塊的額度麼?當初姨夫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
聽魏清曉居然拿蘇長青威脅自己,蘇若彤簡直想問問魏清曉是不是腦子壞掉了。蘇長青跟蘇若彤都慪氣快半年了,這中間就打了一次電話,是沉著嗓子叫蘇若彤給魏清曉安排下工作。蘇若彤還以為是蘇長青給自己台階下,要修複父女關係呢,沒想到之後蘇長青倒沒反應了,電話也不接,短信也不回。
魏清曉但凡有一點兒腦子,都不該在蘇氏酒樓京城分店這麼作天作地的。她又不是看不到蘇氏酒樓的賬,跟新海的三家店,完全是分開走。她難道不清楚隻要蘇家父女的關係一日不緩和,她這地位就得尷尬著嗎?
“你可以問問我爸爸——哦,對了,那是你姨夫——去。”蘇若彤淡淡拋出一句,心中卻生出點點期待。講真的,她挺擔心蘇長青的,蘇長青太容易被人操控了,褚玉湖隨便用用手段,就能把他玩的團團轉,她又立誌不願探究蘇長青的思維,反倒不如激魏清曉去旁敲側擊。
魏清曉受不得刺激,當場瞪圓眼睛。前些年在家的時候,她偶爾也聽父母說起過蘇長青。在魏家,她活的好像一個透明人,沒人在乎她,自己也從來不敢顯眼,但反倒是這樣,爸媽講話的時候極少避著她。在爸媽的嘴裏,偶爾提起蘇長青,總是笑話這個姨夫是個爛好人,又被誰誰誰占了便宜之類。
她就不信,她跟這個爛好人姨夫要求在自家酒樓請人吃上一頓飯,姨夫會不答應。
“喂,姨夫啊,我是清曉。”電話須臾接通,魏清曉不等那邊說出一句喂,就立刻自報家門。
新海市,蘇長青正滿臉疲憊的開著車子,行進在公路上,聽到是魏清曉的打來的電話,他刻意提高點兒嗓門,好叫她不要聽出自己聲音裏的疲憊:“是清曉啊,你在京城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