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補身體的東西,吃下去都是立竿見影的。蘇長青本來就病的不重,蘇若彤做飯又非常精細,除了顧及到美味之外,又能恰到好處的補充營養,盡管蘇長青沒吃藥,但隻隔了一天,病就好了。
他的病曆全部偽造,本身沒病的人,隻是感冒發燒,養過來以後,氣色立刻非常好。
蘇長青心裏有鬼,既然氣色瞞不住人,那就在別的地方找補,於是,他決定“遵醫囑”一直躺在床上。
下午四點多,蘇長青覺得自己躺的渾身骨頭都酥了,無論如何想下地走走,心裏盤算半天,猜測這會兒蘇若彤在外麵做什麼呢,會不會被蘇若彤忽然進門撞到他在活動,想來想去,還是沒敢下地,實在憋得難受。
正此時,外麵傳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蘇長青趕緊躺好,眯上眼睛,做出一副熟睡的樣子。
不一會兒,他感覺到自己的房門被人輕手輕腳推開了,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來,來到他的床前。
其中一個人的身上帶著淡淡的洗浴用品馨香,一定是彤彤,另外一個,身上則是有股長途跋涉之後,在車廂沾染的摻雜煙味兒的旅行氣息,必定是陶羨。
“彤彤,蘇叔……怎麼樣?”陶羨壓低嗓子,輕輕問道。
蘇若彤道:“還好,今天燒退了。我查了很多資料,爸爸的病以後會經常發燒,我要留在這裏照顧爸爸。”
“嗯,我那邊也快忙完了,到時過來陪著你。正好你快期末,就在家裏陪陪蘇叔,順帶準備下期末考試。”
陶羨的聲音很溫柔,但他越是溫柔,越是讓蘇長青恨得牙癢癢的。就這麼個貨色,非要跟他們家彤彤在一起,他怎麼配!
他忍著心裏的厭惡和怒火,緩緩睜開眼睛,故作虛弱的問道:“彤彤,你來了?”眼珠一轉,好像才看到陶羨一樣,將頭扭到一邊,露出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陶老弟大駕光臨,彤彤,扶我起來,我陪陶老弟坐坐。”
他要是對陶羨打也好,罵也好,陶羨都能受得了,帶著蘇若彤去京城的人是他,雖然這幾個月,他和蘇若彤有情侶之間的一些互動,可並沒有走到最後一步,自持對得起蘇長青。但蘇長青這個陰陽怪氣的模樣,必然是還完全接受不了他做自己的女婿,這就叫陶羨難受了。
“蘇叔,看您說的,我是您的小輩,又是彤彤男朋友,不來看您,像什麼話。”陶羨道,心中默默告訴自己,蘇長青生病了,不要和病人計較。
蘇長青卻是斜斜的看了他一眼,道:“那我就不起身招待陶老弟了,陶老弟見諒!”
蘇若彤見著樣子,拉了拉陶羨的衣角,示意他跟自己出去。蘇長青得病,受不得氣,陶羨在屋裏待著,蘇長青心裏就不舒坦。
到了屋子外麵,陶羨一臉無奈,他是真心想要巴結討好蘇長青的,但是蘇長青卻完全不接受。他知道蘇長青得病,專門在山區裏麵臨時花大價錢買了好多山貨補品,一路帶著沉得要死,他這輩子都沒提過這麼重行李趕路,現在看來,這一腔子的熱心,恐怕要被當成驢肝肺。
陶羨憂心忡忡,有很大一部分,卻是為了蘇若彤。
他一直都很羨慕蘇若彤有一個愛她的爸爸,有一個溫暖的家庭。他不想讓蘇若彤變成和他一樣,跟父母之間的關係冷淡的比陌生人還不如。蘇長青的病據說查出來就是晚期,很難治好,生命麵前人人平等,哪怕蘇家出錢用高價藥吊著,蘇長青也堅持不了幾年,就在這最後幾年裏,如果蘇長青和蘇若彤因為他的事情,鬧的父女反目,蘇長青帶著遺憾過世,蘇若彤也必定在心中紮下這根刺一輩子。
這心理上的包袱,陶羨想到就覺得自己背不動。
屋門關上,蘇若彤帶著陶羨到了樓下,陶羨憂心忡忡,歎口氣,他有很多的話想對蘇若彤說,但說出口,卻變成了另外一句無關緊要的:“彤彤,你一個人在新海照顧蘇叔行不行,吳媽還回來麼?”
“吳媽明天的飛機回來。他兒子今年初在京城結婚了,兒媳婦才查出來懷孕,她要把那邊安置住再過來。”這也是吳媽的兒子為什麼當初非要留在京城的理由,總不能夫妻兩個總是分隔兩地。頓了下,蘇若彤又道:“林晶也快回來考試了,我跟她說好了,就住家裏。這樣家裏就好多人了,所以,陶羨哥哥你不要擔心。”
陶羨點點頭,心裏的鬱悶無處排解,忽然有種想抽煙的衝動。每次壓力一大,陶羨總是想要吞雲吐霧,似乎這樣就能排解壓力了,但看著眼前蘇若彤素淨的小臉,陶羨知道,這一次,哪怕再難背,他也要背下來。
蘇若彤能看出陶羨有心事,卻不知道怎麼勸,隻能問道:“陶羨哥哥,你餓不餓,我做飯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