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海市一場大火,牽動了所有人的神經。
不單單電視報紙在報道,本地人也對這件事口耳相傳,因為出事的,是新海大學的近二十名大三學生,同時還殃及了周圍的三家住戶,其中有一家,是副市長的親弟弟一家六口,硬生生在睡夢中被燒成一堆殘骸。
不管是燒傷了十幾名大學生,還是燒死了副市長弟弟全家,都是令人發指的惡性事件,尤其當天就有消息爆出,這是人為造成的火災時。
大部分都認為,這是針對副市長的仇殺行為,那些大學生不過受到波及罷了,但在水落石出之前,誰都不能下定論。
因為這件事的社會影響太過惡劣,警方立刻著手進行調查,不放過任何一絲蛛絲馬跡,蘇若彤身為當天在附近出入過的人,很快也被列入懷疑名單。
但和其餘被列入懷疑名單的人不同,蘇若彤基本上沒有受到什麼審問,因為蘇家擺在那裏,朱家和高玉梅也開口為她作保,她沒有作案動機,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一時半會兒,警方沒有太限製蘇若彤的活動。
現在的蘇若彤,幾乎一天到晚都泡在醫院中。
“痛,好痛!”齊美靜被綁在束縛帶裏的手緊緊扣著床單,重度燒傷的皮膚下,一雙手硬是擰成麻花形。
她的燒傷是所有同學裏最嚴重的——除了不治身亡的兩個以外——幾乎全身不見一塊兒好皮,甚至連一隻眼都已經完全失明了。
齊美靜的學習在班裏數得上,雖然一直都沒進過前三,可前五永遠少不了她。這個不太聰明,但卻極為勤奮自律的女孩子,她今年準備考研究生,所以報了寒假的英語班,每天都勤勤懇懇上課。
蘇若彤看著齊美靜痛苦的樣子,心中不忍至極,燒傷的如此嚴重,別說是繼續考研,恐怕她的後半生都完全毀了。
雖然說校方肯定會賠償一筆錢,但這筆錢能頂什麼用,區區一點兒錢財,如何買的了人的後半生,這個縱火的凶手,實在太殘忍。
蘇若彤安撫著要了一勺專門燉來給燒傷病人喝的滋補湯水,哄小孩一樣遞到齊美靜跟前,道:“齊美靜,你喝點兒湯,這個是藥膳,對你的傷恢複很有用。”
“真的麼?”齊美靜的聲音都是惶恐,但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哪怕是遞給她一根稻草,說那是救生圈,她都信。
“真的,我不會騙你的。”蘇若彤說道。她親自燉出來的湯水,當然對燒傷的恢複很有用,可是齊美靜燒傷到這種地步,頂多隻能讓她出院以後,皮膚不會像別的這麼重度燒傷病人一樣結疤嚴重,那隻已經壞掉的眼睛,絕對是救不回來了。
齊美靜艱難的喝著湯水,她很堅強,但越是堅強,越是讓人心疼。
其餘的被燒傷的同學們,也沒好到哪裏去。
陳幸人如其名,非常幸運,他的燒傷算是比較輕的,而且,這還建立在他四進四出,親自救出好幾位同學的基礎上。
蘇若彤給陳幸喂湯的時候,陳幸嘶啞著嗓子,臉色蒼白如紙,道:“蘇若彤,是我對不起大家。我不該叫大家出來玩的。幸好你沒事。”說著說著,陳幸就快哭了。
“不是你的錯。”蘇若彤道:“絕對不是!”
陳幸顯然自己已經背上思想包袱了,認為這是自己的錯。但怎麼可能呢,他隻不過是組織大家出來玩而已,真正做錯的,是那個凶手。凶手,一定要繩之以法!
照料完一圈所有同學,蘇若彤來到外麵透口氣。
病房外麵,圍著好幾名武警,防止無關人員擅闖病房,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看見蘇若彤,一名已經和她熟悉了的武警對她點點頭,打了個招呼。蘇若彤問道:“李大哥,有新的線索了麼?”一天抓不到那個凶手,她就一天心難安。
“有了一點。”這名武警說道:“新查出來,縱火犯用了大量打火機油作案,現場找到了打火機油的容器和引爆器,現在正在查找這些東西的來源。如此大量的打火機油,不可能憑空出現。”
打火機油燒起來,可比汽油還厲害,火勢極為迅猛,甚至能引發連環爆炸,讓周圍的人完全逃不出來,這也是為什麼哪怕陳幸他們有十數個人醒著打牌,第一時間發現火起,還是沒來得及全須全尾逃出來的緣故。
“一定要抓到凶手。”蘇若彤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那名武警,還是安慰死掉的兩名同學,認真的說道。
武警也跟著沉重點點頭:“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