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靈秀一開始還害怕是別人弄得惡作劇,或者做了個假賬號,刻意抹黑朱家,搞起家庭矛盾,所以,並沒有立刻告訴自己的婆婆和老公,而是找了個私家偵探,根據這賬號上記錄的私密內容,調查起來。
調查結果出來後,一切證明,這都是真的,談靈秀才找到婆婆,把一切攤牌。
鐵一樣的事實擺在麵前,朱太太先是惱怒,然後是羞憤難當,再然後,升起的是濃濃的失落和絕望。
幾十年來,她都以為自己的婚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先生這麼有能力,還愛重她,周圍的朋友們誰提起朱家,不誇獎一句家風良好,夫妻和睦,子孫爭氣的?沒想到,繁花似錦的偽裝下,藏著的居然是一包膿血!
可笑的是,她被瞞了這麼多年!
可怕的是,她回過神來,居然驚恐的發現,她沒有別的辦法,竟隻有繼續幫老公瞞下這些惡劣行徑,繼續偽裝出一幅朱家很好的樣子。
朱太太簡直要吐血了,可是,她又能怎麼做?
“這個號碼有點熟悉。”朱太太盯著談靈秀的手機,看著那條原始短信。
談靈秀期期艾艾說道:“我查過了,這是蘇小姐的電話。”
朱太太的瞳孔一下子凝住了。
她這些年養尊處優,基本上不管家裏的事兒,朱家生意上的那些東西,大部分都是有耳聞,可是具體如何不曉得。這不妨礙她知道朱家對蘇家的對策。
這是朱家將蘇家逼到了極限,兔子急了也咬人呐!
朱太太這一刻恨死了自己老公,他為什麼要做這樣傷害家人的事情,又一點兒不注意首尾,被人輕輕鬆鬆抓到了小辮子呢?
朱家很多生意都是股東製的,這樣的醜聞爆出來,朱家必然要受到董事會彈劾,受到的影響太大了。除此以外,要是鬧到了外麵,朱福記的股票,說不得也要大跌。
“不行!絕對不能這件事曝光。”朱太太一急之下,緊緊抓住了自己兒媳婦的手。
兩個女人這一刻心靈相通,有誌一同的看著對方,她們要馬上找到蘇若彤,隻要蘇若彤提出的要求不過分,她們一定答應。
八月十三號,京城機場,蘇若彤戴著漁夫帽,鼻梁上橫跨一幅今年最潮的不規則形狀綠片兒墨鏡,上身是黑白相間的吊脖無袖針織衫,下身是直筒牛仔裙,手中拎了巨大的行李箱,她身後齊刷刷跟著的六人,也都戴著同款的酒紅漁夫帽和墨鏡,如果不是她手上沒握旗子,八成要被誤解成旅行團。
“彤彤,那邊喊登機了。”蘇長青擦了把汗,說道。
人一多,事兒就多,明明他們提前了很久出來朝機場趕,可還是莫名其妙的在路上各種耽擱,一路小跑,堪堪跟上最後一次廣播登機。
匆忙上了飛機,一群人才算能稍微歇一會兒。尤其是包汝文,他戴著這樣的墨鏡和帽子,別提多別扭了,比讓他打赤膊還難受,一上飛機,就把這跟他整體風格完全不搭的墨鏡和帽子摘了,靠在飛機座位上,一會兒就睡著了。
大家各自忙著各自的,根本沒人注意到,旁邊一班從港城來的飛機,緩緩降落,乘客從上麵魚貫而下,其中有兩個人,正是朱太太和談靈秀。
查理特別興奮,和別人是去單純的參加比賽不一樣,老板答應了他,比賽完,他可以留在法國老家休息一個月,他已經讓他老婆、兒子提前回去了,隻等他比賽完一起彙合。說起來查理也怪不好意思的,他兒子這麼大了,基本上都住在華夏,法語說的糟糕透了,要不是那張臉,誰能認出他是法國小孩兒,他打定主意,以後每年都要申請長假,帶孩子回來住一段時間,好讓他不要太忘本。
飛機上,蘇若彤的電話已經關機了,馬上就要起飛。
而機場裏,朱太太跟談靈秀也除了登機口,兩人稍作休整,準備給蘇若彤打電話。
她們沒有從法國過來,而是先去了港城一趟,調查那邊很有可能給朱父留下私生子的一個女人,確定了那個女人隻是訛詐後,才過來華夏京城。
電話裏,一陣忙音傳來,談靈秀清秀的麵孔上,露出一陣陣不悅。
難道說,蘇若彤是給她發了那條短信後就將她拉黑了?這也太不懂禮貌了。誠然,蘇朱兩家婚約破裂後,她也刪除了自己聯絡人中的蘇若彤的號碼,可是蘇若彤在利用過她以後,這樣對她,就叫談靈秀十分不爽。
“我來試試吧。”朱太太說道。她感覺蘇若彤應該不至於將她也拉黑。
撥號後,傳來依舊是熟悉的無法接通,朱太太的麵色,要跟著黑了。
這是不是代表,蘇若彤已經徹底要和朱家鬧翻了?朱父到底做了什麼,能讓蘇若彤生氣成這個樣子?朱太太的心裏,除了憤怒,更多的,是忐忑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