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八點一刻,裏昂的全球美食大賽賽場中,竟是一片寂靜。
倒不是說這裏沒有人,各工作人員和評委們都已提前到位,唯一不見的,就是選手。
昨晚被重新布置過,僅剩下五個爐位的賽場上,除了場邊的數位麵麵相覷的攝影師外,選手們一個都沒有到場。
這很不正常,早在半小時前,比賽的工作人員就覺得不正常了。
往常選手們都會提前一刻鍾左右到達場地,這是他們身為職業廚師的素養,更是對比賽的一種尊重。今天已經超過比賽規定的入場時間一刻鍾,還是沒有任何人過來。
雖然說比賽沒有明文規定,遲到會有什麼後果,可是所有參賽廚師統統消失,即便有規定,也都是個笑話了。把所有遲到的選手都逐出比賽,代表著冠軍隻能落空。
“給選手們打電話了麼?”一名評委問道。
“已經在聯係了。”一名工作人員小心翼翼說道。今天,恐怕他們攤上大麻煩了。
此時此刻,裏昂城中的那座小酒館中,橫七豎八躺了一地人,全都是昨天晚上來參加這次聚會的廚師們。
昨夜有帕特裏克請客,大家一開始還隻是玩玩鬧鬧,過來交個朋友,後來不知誰打開了店主的私藏酒窖,裏麵放滿了各種難得的美酒,一下子讓廚師們驚呼不已。
在征得帕特裏克同意後,大家就開始開心的喝酒了,有酒沒菜怎麼行?廚房門也被打開了,幾名留在這裏的侍應生被從爐灶前趕走,有這些廚師們在,他們的廚師隻是班門弄斧。
於是,大家輪流上陣做菜,更有甚者一邊做菜一邊喝酒……不管最後做出來味道如何,反正最後食材沒少浪費。
大概到淩晨四點左右,除了蘇若彤,所有人都喝趴下了——包括蘇長青在內。
蘇若彤自己也硬被這些酒鬼們拉著喝了兩杯葡萄酒,她來到這個世界後,基本上沒有碰過酒精,紅酒後勁還是挺大的,一會兒時間,她便也趴在吧台上昏昏欲睡。
狂歡差不多持續到淩晨七點多,太陽都已經升起來了,才勉強停止,也沒人再挑揀地方了,幹脆睡倒一地。
多日來連續比賽的壓力,和一天一夜沒休息的疲勞,加上酒精的作用,讓這些選手們一個個沉浸在深深的夢鄉中,哪怕場中有電話鈴聲此起彼伏,都沒有一個人醒來的。
最早反應過來的還是蘇若彤。
她就這麼靠在高腳凳和吧台跟牆麵組成的狹小三角地帶裏,將就一夜,渾身骨頭都快酸痛的散架了。
場上的電話鈴音一直沒斷過,蘇若彤揉著腦袋,找到蘇長青他們,一個個的推,卻沒一個人有反應的。
得了,全都醉死過去了!一時半會兒絕對醒不了,瞧瞧旁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最後,蘇若彤幹脆到了水槽那裏洗把臉,先回了酒店去洗漱。
亞曆山大的隨從們倒是知道他們雇主出去狂歡了,見蘇若彤先回來,問道:“蘇小姐,請問亞曆山大現在在哪裏。”
蘇若彤一看他們人倒是不少,足以照顧那些醉鬼了,便把店址報上去。
洗過澡,再換了一身衣裳,又坐下來連喝三大杯溫開水,蘇若彤才稍微舒服些。她再也不跟這些廚師們一起出去玩兒了,太鬧騰。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以後,二十幾輛計程車浩浩蕩蕩的開到酒店門前,亞曆山大的助手們在計程車司機和酒店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將車上那些爛醉如泥的廚師們一個個扶進了房間。
房間不夠,但哪怕是三個人堆在一張大床上,也好過叫他們繼續躺在那間酒館的地板上。
更何況,那些廚師們醒過來以後,必然會對亞曆山大很感激,這些事兒,可是他的下屬們做的呢,多好的賣人情機會。亞曆山大別看人小,但身邊的團隊,實在是很精明的。
蘇長青他們也被送回來了,蘇若彤說過謝謝,一臉無奈的看著蘇長青,刷開他的房門,帶人進去。
進門後,蘇若彤第一時間感覺到了不對勁。
蘇長青住的那間屋子,是套間,外麵是小會客室,裏麵是臥房。褚玉湖不是那種愛收拾屋子的人,蘇長青的家務技能也基本為零,平時他們的屋子裏,總是零零散散的到處能看到褚玉湖的一些小物件,想什麼胸針啦,脫了就不管的高跟鞋啦,掛在衣帽架上不知道多少天的圍巾、遮陽帽……
但是今天,那些東西全都不見了,就好像這間屋子裏除了蘇長青之外,並沒有其餘人住一樣。
蘇若彤的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她打開牆邊的櫃子看了一眼,果不其然,褚玉湖出國前親手挑選用來裝她東西的那兩隻古馳旅行箱,已經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