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覺得你不該看書,隻是覺得,你不該在這個需要休息的時候看書。”陶羨說道。
蘇若彤點點頭:“那陶羨哥哥你覺得這是什麼時候呢?是我生完孩子,身體虛弱的時候,還是我生完孩子,變成了一個媽媽的時候。。”
陶羨腦子聰明,可又不是蘇若彤肚子裏的蛔蟲,一時半會兒,有點繞不過彎兒來。
“這不是一樣麼?難道你生完孩子身體補虛弱,難道你現在不是一個媽媽了?”
“這當然不一樣。陶羨哥哥,你繼續想想,到底你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
陶羨到底和蘇若彤隻見的感情不一般,想了一會兒,他便隱約有了些感觸,問道:“彤彤,你的意思,是不是如果我說了是前者,就是我真的心疼你,我說了後者,那我就是個天打雷劈的直男癌。”
說實話,他心裏真有點怕。他跟蘇若彤從談戀愛到現在,好多年了,蘇若彤從來沒有跟那些愛作的女孩子一樣,對他試探過、暗示過什麼,兩個人都是開誠布公的交流,這一次蘇若彤的話,叫他心裏有些滋味難辨。
上回生完蘇陶驊,蘇若彤沒這麼心思敏感啊,應該是蘇陶驊太吵了,吵得彤彤沒有心情想東想西!得了,這孩子太省心,也有壞處呢。
蘇若彤一看陶羨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就知道他想岔了,於是無奈道:“不是!不管陶羨哥哥你怎麼回答,我都知道在你的心裏麵,我是最好的,你最疼我了。如果你說是前者,那我都告訴你了,我會保護自己的眼睛,你看,我不是用了這麼多的保護眼睛的東西麼?坐月子視力會下降,本來就是無稽之談,和之前那些人說過的坐月子不能洗漱一樣是歪門邪道。如果你說是後者,那更好辦了,因為咱們的小乖乖不哭不鬧,我既能陪著孩子,又可以做點自己的事情,完全不會互相影響呀。”
陶羨真是說不過蘇若彤的,甚至還有點兒羞慚。
講真,他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太好了。因為自從結婚的時間久了以後,他發現自己慢慢的開始有點兒朝那種可怕大叔的類型發展——譬如說,慢慢的開始相信一些以前嗤之以鼻的東西。
就拿彤彤坐月子這件事來說吧,他還真的考慮過,是不是女性坐月子真的不好沾水,畢竟在中醫理論裏麵,水是陰性的東西,月子期間沾水多了,老了會得關節病,會莫名其妙的指頭疼,腿疼,等等等等。
幸虧,他的理智跟前二十多年受到的教育還在,讓他沒有在這些奇怪的風俗上一去不回頭,但是,像月子期間不能看書,不能哭什麼的比較更讓人新服的無傷大雅的小事兒上,他開始莫名注意起來。
陶羨支吾了兩聲,不敢將自己一瞬間對自己的剖析和發現告訴蘇若彤,因為這個挺丟人的。
端著雞湯看蘇若彤喝過以後,陶羨為了補償自己對媳婦的誤解,洗了手,親自給她做了幾套眼保健操,直到蘇若彤喊著被他捏的太陽穴疼,才停下來。
離開屋子以後,一樓客廳裏一直在假裝看報紙,實際上關注兩口子屋裏情況的蘇長青咳嗽一聲,疊起來報紙,隔著老花鏡看向陶羨,有些不滿意:“彤彤是不是不舒服?你也不知道出來喊人,你有什麼經驗啊!怎麼這麼久。”
蘇若彤才生完沒幾天,身體還沒恢複,身上還穿著成人紙尿褲呢。他這個當老爹的怕女兒尷尬,一般不去彤彤屋裏。
陶羨剛才送去送個湯,竟然就磨嘰了這麼久,難道是女兒身體不舒服?
陶羨道:“爸,沒事兒。就是我幫彤彤做了眼保健操,給她鬆快鬆快。”
“哦,她又看賬了?我說你啊,你就不能自己把事情都處理完,非要讓彤彤自己去幹活,她不看那些東西,不就不用勞心勞力費眼睛的,還需要你做眼保健操。”蘇長青忍了又忍,想著陶奶奶到底在,才沒有把那句假正經說出來。
“對啊 ,羨羨,你老婆才生完,你可要辛苦點,多幹活。”陶奶奶也這麼說:“彤彤現在連跟孩子香親的時間都嫌不夠呢。以前我剛生了你的爸爸的時候,天天抱著他跟他說話,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你爺爺還老笑話麼。但天下這做媽的,誰不是這樣。尤其是咱們家小陶梓啊,生的那麼乖乖的,心疼死個人了,要不是我怕你媳婦不高興,早抱在懷裏日夜不撒手。”
陶羨看著陶奶奶那羨慕的語氣,知道老人家肯定是又想起來陶艾民,心裏感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