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大限(1 / 2)

雷策端著一個水盆走來,放在床頭的凳子上,擰了一把熱毛巾遞給妻子,“媳婦,給。”

“哥,明天你去縣城買些年禮,去拜訪一下村長中德高望重的幾位爺吧!咱們一年也就回來這一次,年禮包的厚一些。也讓幾位爺爺知道,我們沒有忘記他們,同樣沒有忘記村裏人。”楚天意接過來,好好洗了一把臉,略微有些凍僵的臉也緩和了過來。

“這事兒我心裏有數,明兒一早就去買,本該之前回來時便買著一起帶回來的;隻是,咱們都已經坐車好幾天,力有不逮,這才沒有買了帶回來。”雷策就著她洗過的毛巾胡亂擦了一把臉,笑道:“媳婦,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也好。”楚天意猶豫片刻便應了下來。

雷策含笑,伸手拍了拍她的頭,“辛苦你了,媳婦。”

“不辛苦,能給你生兒育女,是我心甘情願的。”楚天意盈盈淺笑,微微搖頭。

雷策鷹眸含笑,目光柔和,飽含情誼盯著她瞧,“謝謝你,天意;來,我給你洗腳。”說著話,收回手,提來木桶放在床邊;將洗臉的熱水倒進木桶之中,為她褪去鞋襪,一雙大掌握住她的雙腳放進熱水之中。

楚天意頓覺全身都暖和了起來,動了動腳,“我自己洗吧!你一個大男人給我一個女人洗腳,像什麼樣兒啊!”

“胡說,你是我妻,給你洗一次腳也是我甘願的。”雷策輕笑道。

楚天意臉上一熱。

雷策看在眼中,心神一蕩,雙手一緊,緊緊握住她的一雙小腳。

這邊溫情脈脈,A省禦醫門祖宅內卻愁雲慘淡。

“陸師叔,從師叔,我師傅真的沒救了嗎?”鍾前雙眉緊鎖,眉眼之中參雜著憂愁。

梁長宇低著頭,望著床上雙目緊閉的人,“兩位師叔,我師傅他......”

“我們行醫之人最忌諱的便是見死不救,不是我們不救,而是你們師傅已經到大限了。”陸榮搖頭低歎,目露痛色,“真沒想到,我們師兄弟好不容易才能聚到一起,卻已經要麵臨著生離死別了。”

從謹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鍾前一個年過半百的人了,匍匐在床前,失聲痛哭起來。

他們好不容易熬出頭,本以為他們能聚在一起,從此為禦醫門重複輝煌而努力;誰能想到,師傅才回來,身體便不行了。

房間裏一片沉默,唯有鍾前和梁長宇二人痛哭之聲。

“哭什麼哭?我還沒死呢。”司馬橫緩緩睜開眼,耳邊是兩個徒弟的哭聲,本就糟糕的心情,更為煩躁。

“師傅,您醒了。”鍾前撲上前,把司馬橫扶起來靠在床頭,“師傅,您感覺如何?身體難受嗎?”

司馬橫推開他,擺擺手,“不難受,隻是渾身乏力而已。你和長宇先出去,為師有些話想單獨和你們兩位師叔說。”

“是,師傅,您和兩位談,我和師弟去給您端粥。”鍾前一抹眼淚,起身拉著梁長宇離開。

司馬橫虛弱的朝陸榮、從謹招手,“兩位師弟,過來坐下,咱們師兄弟好好說說話。”

“大師兄,你的身體要緊,有什麼話等你身體好了以後再說也不遲。”從謹搖頭,艱難的扯出一抹笑來。

“不用說這些虛的了,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司馬橫倔強的繼續招手。

從謹和陸榮對視一眼,邁步上前,一人坐於床邊,一人端了一根凳子坐在床前。

“大師兄,您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我和從師弟聽著。”陸榮雙手置於兩膝上,微微扭頭望著司馬橫,目光之中滿是關切之色。

司馬橫見他眼中的關切之色,煩躁的心情忽而便平靜了下來;虛弱的笑了笑,眼中柔和起來,“陸師弟,咱們師兄十幾年沒見,我這個做師兄的倒是越活越回去了;這兩天昏昏沉沉的想了許多,我啊!這輩子就盯著禦醫門門主這個位置了,卻忘了做為禦醫門弟子的本份。”

“大師兄.......”

“大師兄,您別說了;我和陸師兄都明白,也習慣了您為門主之位爭鬥,我和師兄都不怪你。”從謹雙眸含淚,伸手握住他的手,“大師兄,你也別放在心上,我們師兄弟之間沒有隔夜仇;我想楚師侄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不。”司馬橫擺手打斷他的話,“我不是怕楚師侄生氣,是想通了,也死心了;人生在世,為的是什麼?為兄這被子為的就是門主這個位置了。可是到頭來,我一樣得不到,這就是命。隻是,我為了門主之位挑起諸多事端,死後也無顏見師門諸位祖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