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之外,還有孽緣,有些事情明知不可為,總是不由自主的向著錯誤的方向前進,總希望自己是幸運的那個,自己是特別的那個,直到我們不得不向命運屈服,不得不向前邁步,因為人生從來不是自己一個人的獨角戲。
邊疆,落梅坡
我們一行經過幾個月的長途跋涉,終於快到落梅鎮了,可是司馬謙卻邀請我們住在落梅坡的別院裏,遠遠望去,這低矮的斜坡上錯落有致的種植著好多梅花,有紅的、白的、粉的、黃的。可我最愛紅梅,主動提議住到紅梅苑。
撲麵而來的清冷香氣讓我心曠神怡,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裏,我說多留幾天,他也沒反對,讓我很是意外,畢竟他一路上都在催促我前進,到了這裏竟然不急了,真讓我意外。
閑散了幾日,已經休息夠了,我就想策馬奔馳,不過這想法被老天活生生的掐滅了。
因為,下雪了
我看見雪花的時候,笑的超開心的,不知道為什麼皇城從未下過雪,這是我第一次見雪花,我伸手去接,晶瑩透亮的雪花在我的手掌上化作水珠,很神奇,我嗬嗬的笑了,這場雪足足下了三日,每天我都伏在窗前的桌子上看雪花靜靜飛舞,心情會格外平靜,最終我還是沒忍住,趁著大雪,在雪中漫步,我穿著梅紅色是我披風在雪地裏一圈一圈的轉著,哈哈的笑聲穿過雲層,穿過屋梁,傳進他的耳中。
正在屋內看書的司馬謙,打開窗子,屋外的冷氣撲麵而來,這一冷一熱間形成兩重天。
“主子,你到了這裏總要注意一些,畢竟。”
“阿大,你多事了。”
他身旁的阿大沉默不語,其實他這幾天注意到了主子的糾結,可是落子無悔,更何況他們本身注定走向兩極,還是早些抽身的好,莫要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你說,我們是怕疼還是不知道疼,明明知道這是一條自取滅亡的路,可是總會撲向那溫暖的火焰,哪怕自己被灼傷,隻因為那是心中的光亮嗎?
“走吧,我們出去看看。”
“主子。”
他一個眼神示意,阿大便不再吭聲,取過披風,陪他一起出去。
長廊邊上,司馬謙憑欄而望,亭台對麵的我,成了他眼中深沉的光亮。
此刻他思緒飛轉,我的身影和他記憶中母妃的身影重疊,他身體中流竄的真氣,讓他血氣翻湧,他趕忙壓製,說道:“扶我回房。”
“是,主子。”
他眼眸中斂進所有的深沉,一到房間他吩咐道:“任何人不準打擾,你退下吧。”
“可,主子。”
院內的楚雨柔往長廊處,再仔細一瞅,什麼都沒看到,看來剛剛那個背影是錯覺了,這廝也真是的,一下雪就窩在房裏不出來,聽說弄了好些火盆呢?真是奇怪呀。
“主子,您玩的差不多了,該回屋了,要是生病了,我可擔待不起。”青蓮興衝衝的說道。
我笑著點頭,但是卻蹲下抓起雪球,向青蓮打去。
“殿下。”這丫頭也太不經亂了,竟然吼了出來,也加入了扔雪球的行列。
我們上躥下跳的打了一刻鍾,還不消停,青鸞直接出來,把青蓮拖拽了回去,在絕對武力麵前,這丫頭也隻能瞎吵吵。
我氣喘噓噓的躺在地上,閉目享受雪花飄落的曼妙。
“主子,該回屋了。”青鸞說道。
“好”,我起身向屋內走去。
這場紛飛的大雪,一直到夜半時分才驟停,整整下了三天三夜。
我一宿好夢,可是司馬謙卻在噩夢中掙紮。
他一直打坐到現在,猛然睜開了眼睛,吐出一口黑血,他笑的分外淒涼。
原來那個女人是愛自己的,隻是她更愛那個男人,在矛盾的無法抉擇之間,她選擇了解脫,又給自己的兒子加了道護身符,可是這個孩子卻在嬰孩時期就已經中了寒毒,可是母後娘娘卻那樣對自己說,原來是自己早就帶有的,可能南疆之行激發了聖蠱的威能,這次寒毒發作才得以逼出毒素。
此刻,他的心情是矛盾的,他不知道自己該怨怪誰,恨母妃嗎?她為自己做的也夠多了,可是卻還是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即使如此,那種相隔了十幾年的陌生感卻是無法抹去的;恨父皇嗎?他一直對自己若即若離,最後還是將兵權交給了自己,究其原因,他還是愛母妃的,隻是比不了這個天下;很母後娘娘嗎?她到底養育自己多年,到現在也沒下殺手,這又如何很呢?
怨天,怨地,還是怨自己,我生在鼎盛的皇家,或許早就注定孤寂一生,可是我和皇兄感情極深,又怎麼會去爭搶他的皇位呢?父皇,你留給我的兵權到底是何意?您為什麼要給孩兒一個注定孤寂一生的選擇,為什麼?
可是,他抬頭望向我房間的方向,我能擁有那溫暖嗎?我有著資格嗎?
這一夜,他在各種矛盾中掙紮,或許是餘毒才清,身子有些虛弱,最後他竟然睡著了,不過這可把阿大給急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