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殿
幽冥將這一年之內,兩宮娘娘各自的動靜一一向王上回稟。
“他們果然都按耐不住啊。”
“新論和老論他們可有什麼動作。”
“除了直屬王上的一些官位外,很多地方都安插上了他們自己的人。”
“這群老鬼,怕是不見血不知道輕重。”
幽冥聽後揚起唇角,不語。
“幽冥,你繼續徹查,等有了確鑿的證據,再整理成奏章呈上來。”
“是,王上,微臣遵旨。”
這些時日王城的風過於溫和了,讓熟睡的人們都放鬆了警惕,卻不知,即將到來的卻是一場腥風血雨。
南詔,邊城
今日的大街上,格外的清淨,可是士兵巡查的卻格外的嚴苛。
將軍府內,青蓮一而再,再而三的囑咐,小王子的東西一定要帶夠,隻能多了,不能少了。
“好了,管家婆,小小年紀,就開始囉囉嗦嗦的了,以後還得了。”
“殿下”
青蓮看著已經調節好心情的殿下,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
隻是,我們都不曾料到會是他來相送。
當青蓮看到門口等候的阿大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已經變了,她心中想到:殿下好不容易說服了自己,你們又何故如此陰魂不散。
阿大看著表情瞬間轉冷的青蓮,行了個禮,隻是這禮相當的敷衍,畢竟王爺肩膀上的一劍不是白挨的。
當青蓮垂著臉向裏走去,我見狀,還調笑她,“怎麼,現在才舍不得走了。”
她欲言又止,最終一跺腳,說道:“殿下,此次去王都,是賢武王護送的。”
我臉上有了片刻的失神,最終還是笑了,說道:“我知曉了。”
當我們一切準備妥當後,當我看到門外隻有阿大的時候,我的心中是鬆了口氣的,隻是我臉上的表情並沒有過多的變化,時間真的改變了我不少呢。
在吱吱的車輪聲,我慢慢的離開故土,此行,我並未讓任何人來相送,為此,阿蠻還跟我鬧了脾氣,可是我的話最終說服了她,隻是當我起行的時候,將軍府內傳出了琴音,那是我唯一會的一首曲子——長相思。
本以為早就該波瀾不驚的我,眼眸卻突兀的變得濕潤,我掀起窗簾,讓邊塞的風刮向臉頰,將眼眸中還未留下的淚風幹。
我已經失去了哭泣的資格,隻能堅定不移的向前邁步。
當馬車越過城門,我出聲說道:“停車。”
我並未看向遠方的他,而是下車後,朝著南詔的方向,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
我抱起羌兒,說道:“這是母親的家鄉,是你未來執掌的天下,羌兒,你記住,你的身體裏流的有南詔皇族的血脈。”
即使幼小的孩兒,他什麼都不曾聽懂,但是這確實一定要說的,說給邊城的戰士,說給站在城樓暗處的他們聽。
我遙望了一眼故土,最終隻張了口,並未發出聲音,可是我相信他們看得出來那是一句:再見。
我決絕轉身,抱著懷中的孩子,開啟了新的征程。
當我們與大部隊會合的時候,我實在是沒有了心情再與他們寒暄,將一切交給了青蓮,我則是蝸居在馬車內,甚少出去。
狄戎騎馬在前,每當停下休整的時候,他總是不住的向這邊觀望,可是,一次都不曾看見她的身影。
他心中如是想到:雀兒,為了避嫌,你至於做到這樣。
當我們的心底懷抱期待的時候,不自主的就會想多,就像此刻的他,我們之間的隔閡,已經豎起了高牆,有些話根本不會再彼此坦誠了,其實此刻的我,是因為每日要給羌兒輸送靈力,導致身子有些弱,故不便下車罷了,畢竟我的身子還不曾養回來。
連續三日,狄戎終於忍不住了,便差阿大過去詢問。
青蓮向我詢問,我說道:“等到了鎮上,我自然會下車,讓賢武王專心趕路吧。”
“是,殿下。”
狄戎聽後,很是震驚,那一晚他喝了不少的酒,隻是這些都是聽士兵提起的,可是次日就不曾在聽見這些傳聞,不過阿大卻被罰了二十軍帳,不過要等到回到邊塞才會行刑。
我依舊將一切注意力投注到羌兒身上,此次遠行除了照看羌兒,我已然無力顧及其他。
武侯看著這些日子日漸頹廢的賢武王很是無奈,王後娘娘的近況他還是稍微清楚一些的,隻是王上臨行前的嚴旨,讓他隻能選擇緘默不言。
連續半月光陰,終於見到了第一個城鎮,此次,因為有小王子的緣故,行程上自然相對慢一些。
隻是,當我們到達城鎮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趁著月色,我走下了車架,也因為月色我的臉更加的白皙,這種病態的美,還是讓他一眼就看出了我的近況。
我下車後,本想接過孩子,青蓮說道:“殿下放心,奴婢會親自抱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