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你已經走神三次了。”
公冶庭將削好的蘋果遞到明月錦的手上說道。
明月錦見過上方以後，就被送回了醫院。
當天下午，正好公冶庭來看她，陪她說了會兒話。
聽到公冶庭的話，明月錦一怔，接過那個削得很漂亮的蘋果。
“今天我去見上方，他們給我提出了一個很誘人的條件。我在考慮，要不要答應。”
先伸出手的是上方，他們拋來的橄欖枝就是明月錦一直都想要的。
不輪回之境終將崩塌，所以她必須在那之前，給族人們尋找一個新的安生地。
再建立一個不輪回之境是不可能了。
千百年來，擁有創世能力的人隻出過那麼一個，那就是當初創建不輪回之境的先輩。
這種能力少之又少，簡直就是寒江氏裏的珍寶。
明月錦也不認為，這麼幾千年來隻出現過一次的能力，會在這個時候再次出現。
就算這個能力再次出現了，這麼短的時間裏，茫茫人海，明月錦也不見得能找到這麼一個人，再創造一個世界給寒江氏族人們居住。
再說就算創造出來了，說不定也會有同樣的裂縫。
所以她的首選，就是在這個凡世裏再找一個地方，讓族人們遷出來，在這個世界生活。
現在上方既然在她之前提出來，願意給寒江氏提供生活的地方，給他們保護，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這樣一來，很多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但是明月錦心中仍舊存有疑慮，那就是寒江氏來到這個地方生活，真的是安全的嗎？
而走進洗漱間洗手的公冶庭手一滯，訝異道：“你去見上方了？”
要見上方實在是太難了，那些人雖然不存在於編製裏，但是權利卻很大。他們的每一個決定，都足以對一個國家產生影響。
就算他是審判長，也隻見過上方一次。那就是他答應上方，回國當審判長的那一天。
明月錦一怔，她剛才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
之前三哥說上方想要見她的事情時，也是避開了公冶庭的。
和上方有關的事情，似乎都不能輕易說起。但是她剛才一不留神，就對公冶庭說了出來。
明月錦正糾結著要怎麼敷衍過去的時候，公冶庭卻率先說道：“不能說就不用說了，軍區裏的那些規定，我都懂。”
明月錦低頭咬了一口蘋果。脆生生的，又酸又甜。
公冶庭從洗漱間裏走出來，抽出一張紙擦了擦手。
“剛才我問過醫生了，他說你已經大體恢複了，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至於霍少將……可能還需要好好觀察一段時間。”
明月錦聽到這裏，放下手裏的蘋果，不吃了。
不，是吃不下了。
霍琰白還躺在重症觀察室裏，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扛下來。
她是醫生，卻對這些病毒沒有任何的研究，更幫不了霍琰白。
公冶庭看了一眼被她放到桌上的蘋果，歎了一聲。
他知道明月錦心係霍琰白。
“你知道霍少將感染了哪一種病毒嗎？”
明月錦的眼簾垂了垂，聲音裏也透出難以抑製的鬱愁：“醫生說，是A915-7號。一種新型病毒。”
越是新型的病毒，就越難找到治療的抗體。
所以霍琰白真的隻能像醫生說的那樣，靠自己的身體死扛。
如果扛過來了自然最好，隻是……
“醫生說，以前也有過感染病毒的患者送來，雖然救活了，但是人卻瘋了。”
公冶庭一陣沉默。
如果霍琰白沒有死，而是挺過來了，但是醒過來以後，變成了一個瘋子。這給明月錦的打擊，恐怕不必霍琰白死在病床上小。
那一瞬間，公冶庭突然失了分寸。
他問出一個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會說出來的問題。
“明月錦，如果他瘋了，你還喜歡他嗎？”
明月錦一怔，抬頭用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公冶庭半晌。
公冶庭沒有避開明月錦的目光。
他同樣認真的看著明月錦，期待著在明月錦的臉上的看到那麼一絲絲，哪怕一絲絲的神情鬆動。
可是明月錦卻那麼深情款款的告訴他：“當然喜歡。”
“不管他是什麼樣子，隻要他是霍琰白，我都同樣喜歡他。”
“隻要他能活著，瘋子我也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