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莛苼駭笑兩聲。
就是因為知道這東西是什麼,是以才會如此迷惘。
陸家忠心耿耿,可是偏偏還是落到了如此下場,她對自家爹爹本是帶著十成十的敬畏之心的,可是現如今鬧到 如此地步,也是十分傷人。
雖說她不是宮中女子,但是也深知宮中儀禮,若是盲目鬧事的話,隻怕是後續會發生更叫人不想看到的慘劇。她自然是不願意的,隻是想著自家爹爹,這心裏,還是難受的厲害。到底叫人心焦難當。
陸岩繼說的是讓陸莛苼稍安勿躁,休養生息,隻是她是做不到的,這樣委曲求全,倒是不如就這麼殺了她才好。
自家爹爹能受得住那樣的磋磨,可是她不行。
黃金未為貴,安樂直多錢。現如今陸莛苼才算是知道了這句話的深意了。安樂最重要,當初自己什麼都有那個時候何曾知曉,那就是美好時光?
柳君曦怕人多眼雜,打發著人出了門。他走上前,看著陸莛苼,眼睛裏麵透著一股子憐惜來。陸莛苼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不可自拔,哪裏意識到了這個?她隻是笑,臉上的神情處處詭異。
“來日方長。”
“可是我爹爹已經年邁,何來來日方長的說法?”
“那你也該明白,很多事,人人都身不由己。你若是信我,便放寬心,好生等著,若不信我,這日後,還不知會鬧出什麼來。”
一聽這話,陸莛苼頓時就變了臉色。
“你威脅我?”
這小妮子當真是好歹不分,柳君曦倒是從未對一個女子如此好過,一時之間萬分無奈。
“我說的話,你不明白?”
“也罷了。”她收斂自己的脾性,半句話不想多說。“知道你的好本事,隻是這三兩句話,誰人不會?我要看的是我家爹爹平安泰然,不是你的隨口一說,我也知曉那是我的骨肉至親,不是你的。”
“你是我的妻,你的爹爹,我自然會放在心上。”縱使是說著這樣柔情蜜意的話,從這男人嘴裏說出來,還是透著一股子的肅殺之氣。
她駭笑。
“那就多謝殿下了。”
他們之間說的話,比他這數年來跟顏笙說的還要多。
柳君曦心裏對陸莛苼多有眷戀之意,隻是這小妮子什麼都不明白,柳君曦也不甚在意,事在人為,況且周步塵現如今也是步步驚心,算是懲罰了。
次日一早,陸莛苼就被柳君曦給帶出了府門,說是要叫她浩浩散散心,莫要再因為旁的事廢了心神。
那人特意帶著她經過尚書府,她見著外頭並無半個宮廷護衛,登時就覺著十分奇怪,朝著一邊的柳君曦看了一眼,輕聲道:“不是說尚書府已經被封了嗎?”
“你也說過,陸家都是忠義之士,陸家有被封禁的一天,自然也有解除封禁的一日,怎麼?還不明白麼?”
她哪裏是不明白,隻是不敢相信。
這樣的神州都會,天府瑤京,天子腳下,陸家為人陷害,落得如此地步,縱使是有翻身之日,她也想著怕是要到數年之後了,哪裏能知道會這樣快?她淚眼盈盈,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