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之輕咬下唇,望了一眼雪玲,嫻雅正陪著她看料子,商量做什麼樣式的衣裳好。畫之才看著沈婠,低聲道:“還沒有多謝姐姐相救。”
沈婠道:“事情太過突然,我隻一心想著撇清你的關係,到沒將幕後之人揪出來。”
畫之仿佛疲累似的搖頭,道:“揪出來又怎樣呢?”
沈婠冷笑道:“怎樣?也讓那人嚐嚐被關暴室的滋味啊!怎麼你如今看破了,不想爭了嗎?才這麼點小把戲就把你嚇怕了?”
“我……”
“你是覺得,在宮中無依無靠?這一次拿你做法,無非是因為你背後沒有一個強有力的靠山罷了。”沈婠緩緩說道,“福嬪有太後,霞貴人有慶妃,就是馮才人都投靠了裴昭儀,可是你和雪玲——也許這一次,就是因為你們沒有站好隊伍。在這後宮裏,身處低位卻還想要獨善其身,那是不可能的。一旦利益衝突,首先被犧牲的,就是你們了。”
嫻雅和雪玲也不再看料子,走過來怔怔的聽她說這些。
“在宮裏,有錢能使鬼推磨是沒錯,可是再多的錢也買不來忠心!”沈婠的目光從畫之看到嫻雅和雪玲,繼續道,“培養一個心腹宮人,對於要在後宮長久立足的女人,至關重要。小恩小惠不足以收買人心,但恩威並施也能讓人對你敬畏有加。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沒有必要讓下人也一並知道。”
沈婠指了指嫻雅道:“嫻雅姐姐身邊的碧珠就很好,這一次小石子為畫之挑選的碧蓮姑娘我看著也不錯。”
雪玲忙問:“那我身邊呢?小如和菊兒看著不錯,卻也不知是不是可心的人。”
沈婠莞爾一笑,道:“好不好的,要試過才知道啊。”又對畫之說,“這次碰巧能找到九王爺作證,以後恐怕就不那麼幸運了。也算給你們做一個教訓,要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
畫之仍有些心灰意懶,幽幽道:“就這點小伎倆我也沒辦法,還能和她們鬥嗎?”
沈婠揚眉:“為何不能?愈是這樣,你就愈要打起精神來!如若有一天,你的位置讓人無法撼動,你還會害怕有今天的委屈嗎?”
畫之怔住,雪玲卻最先明白過來,說道:“阿婠說的沒錯!畫之姐姐你之所以受這樣的苦,就是因為我們位分不高!如果我們得到皇上的寵愛,晉升我們的位分的話,我們還用得著怕她們嗎?”
畫之陷入深深的沉思中,就連恬淡的嫻雅,也開始怔忡起來。
難道真如沈婠所說的,在後宮中想要獨善其身,那是絕無可能的?
沈婠見她們各有所思,便站起身說道:“我那裏還有事,就不多留了,畫之你好好將養身體,改日咱們到媚夏苑去觀賞芍藥,那裏的芍藥開的非常漂亮。”
沈婠從景怡宮回到上陽宮,惜塵見了她說道:“朕剛剛下了一道旨意,複裴昭儀為裴妃,你以為如何?”
沈婠麵無表情的答道:“皇上的旨意,奴婢不敢妄言。”隨即腦中閃過一絲念頭,不確定的抬頭問道:“征西大軍是要回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