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塵並沒有因此就被嚇到,隻是輕輕將奏本甩到了周、吳兩位宰相麵前。他們兩人明白,皇上這是讓他們處置呢!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殺一殺劉兆這酸腐的威風!平日裏老仗著自己是倒相的功臣,對他兩個總看不順眼,現在,也讓他嚐嚐那滋味。
就在劉兆和那十幾個大臣不朝的那日,周、吳兩位大人立刻擬好了折子,折子上是他們共同舉薦的替補人員名單。
朝廷裏有的是想上位的人,你們不願意做,自然有人爭著搶著去做。
翰林院裏還養著成化年間的狀元榜眼,隻能打發他們修書,這下有地方安排了!原先被調職,被貶黜的沈相一黨,恩,如今也可以把他們調回來了。
這樣一來,跟著劉兆的幾位大人不幹了,勸說著劉兆不要和皇上過不去,劉兆被周、吳兩人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真的被氣病了隻好在家休養。其餘幾位,也不敢真的罷朝,歇了兩天又回去了。
好不容易爬了幾十年才爬上的位子,怎麼肯輕易拱手讓人。
用他們夫人對他們的話說:再怎麼著也是皇上娶老婆,你跟著摻和什麼?
於是乎,鬧得紛紛揚揚的立後一事,終於在元宵節前落幕,朝廷又恢複起原先的秩序井然。
欽天監監正親自挑選了黃道吉日,預計在三月初六準備大婚。
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來準備皇上皇後大婚,確實有些倉促,但這事也不能拖得太久,所以隻好抓緊時間辦了。
這兩個月的時間裏,沈婠不能再住在宮中,沈府不在,她隻能住到貞茵的公主府中。而貞茵也十分樂意她住進去陪自己。
可是,麵對著這位曾今的小姑子即將成為自己的嫂子,貞茵還是有些唏噓。
“你二哥若是知道了,不知會是什麼情緒。”貞茵感歎的說道。
沈婠無所謂的笑了笑道:“大不了生一場氣,罵我一頓,總不能打我出氣吧?”
貞茵歎道:“他哪裏舍得罵你,隻怕會生悶氣,反而自己難受。”
沈婠沉默了,自己嫁給殺死全家的仇人,哥哥會不會無法理解,會不會不肯原諒自己?
貞茵看著她問道:“阿婠,你是自願的嗎?是不是皇上他逼你。”
沈婠笑了笑道:“當然是我自願的了,不然就算是皇上,也沒辦法逼我呀!”
貞茵拉著她的手說:“你自願的就好,若是被逼的,他日你哥哥回來,我都沒臉見他了。”
沈婠笑道:“這跟嫂子有什麼關係?”
貞茵歎了歎,道:“你二哥最疼的就是你,如今沈家也隻剩你倆相依為命了,我若沒有照顧好你,你哥哥回來豈不要遷怒於我?”
沈婠忙道:“哥哥不是那樣的人。”
貞茵搖頭不語,沈婠訕訕亦不再開口。
沈婠在公主府上,每日由命婦教授宮廷禮儀和作為皇後的行為準則,可謂苦不堪言。
在這樣的逼迫下度過了枯燥無聊的一個月,天氣漸漸不再那麼蕭索冷瑟,而沈婠對於作為皇後的規矩總算能背的不錯。
不僅這些,她還要每天戴著沉重的頭飾,那些頭飾能把人的頭壓彎,脖子酸痛的抬不起來,而那命婦卻仍說太輕太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