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崔尚宮顯得有點心神不寧,沈婠卻仿佛安於現狀一樣,微微笑著問她:“老師有什麼心事嗎?為什麼如此煩躁?”
崔尚宮歎息了一下,問道:“娘娘,難道您想一輩子都在這裏度過嗎?”
沈婠懶散的梳理著自己的長發,說道:“當然不想了,難道老師有什麼辦法嗎?”
崔尚宮見她的態度並不是很熱衷,心裏愈發著急起來,不知道是該靜靜等待,還是該先告訴她事實真相。
她想了想,問道:“如果離開這裏,娘娘覺得如何?”
沈婠不明所以:“離開哪裏?老師說的是寒泉宮?”
崔尚宮搖頭,盯著她的眼睛說:“離開皇宮,離開整個北國!”
沈婠楞了一下,蹙眉問道:“老師是在開玩笑嗎?依我的性格,我是無法離開宮廷的,也許老師覺得在鄉間教孩子念書過的平平淡淡,是很好的生活,但是要讓我過這樣的日子,我恐怕會不太習慣。”
崔尚宮看她仍是不明白,卻不敢說的太多,壓低聲音道:“可是娘娘,天下之大,並不是隻有北國這一座皇宮啊!”
沈婠心中一驚,對上崔尚宮的眼,問:“這話若是讓別人聽到了,一定會以為老師是西國的謀人!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
崔尚宮似乎不服氣,仍說道:“娘娘隻想到了西國是國,難道忽略了南國嗎?”
沈婠失笑道:“南國早已敗落,如今偏安一隅,大約氣數將盡了吧?還算得上是一個國嗎?若不是有長江天塹阻攔,西北二國,恐怕早就攻破南國的大門了!”
崔尚宮接口道:“正因為如此,才更需要娘娘啊!”
沈婠越聽她的話越覺得離譜,但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她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對崔尚宮說:“老師是累了吧?早些休息,我也回房去了。”
崔尚宮欲言又止,但沒有阻攔她,可是到了晚上,卻又到了沈婠的房間,一直坐在椅子上沒有走。
沈婠哭笑不得的說:“老師你這是何必呢?如果有什麼話想說,就直言好了,但……”她的臉色沉下一些,“若是您再說些白天說的那些不著邊際的話,我勸您還是不要說了。”
崔尚宮指示香茗和春兒都退下,鄭重的跪在沈婠榻下,拜了三拜。
沈婠沉著臉問:“老師到底什麼意思?”
崔尚宮抬起頭,低聲說道:“微臣懇請娘娘,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事,請切記,跟在微臣身邊,同微臣一道離去。”
“離去?”沈婠徹底變了臉色,看了看門外,春兒和香茗並沒有被驚動,沈婠怒道,“老師你瘋了嗎?這裏是皇宮重地,不是你說離去就離去的!”
崔尚宮情急之下握住她的手說:“娘娘,就當微臣求您了,如果您一直在北朝的後位上,微臣不會這樣要求您,但是如今您隻是空頂著一個婠妃頭銜的冷宮妃子,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回到後位上,也許……一輩子也不可能了!而微臣,不能讓您在這裏受苦,這樣,微臣愧對您泉下的父母!”
沈婠甩開她的手,冷冷說道:“老師快回去休息吧,我隻當您說的是胡言亂語!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別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