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獄卒被焉冉冷厲的目光驚得一愣,背後微涼,卻很快反應過來,狠狠的瞪了焉冉一眼,“看什麼看,快走!”聲音透著不自然。
焉冉戴著枷鎖走出那呆了一周的牢房,牢房外麵的過道裏,許多和她一樣穿著囚衣帶著枷鎖的人在慢慢的向大門走去,哭哭啼啼的聲音一時之間充斥著整個天牢。
焉冉心中沉沉的,所有人都被帶出去了,那肯定是要判刑了。
也不知道那麵具人說要救她會怎麼救,焉冉心中是沒有底的,不過,她也知道,這時候,全靠別人是行不通的,所以,走出她們所在的牢房之後,焉冉就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獄卒,官兵,地形……
可是,她失望了,走出女監之後依然是重兵把守,她一個人是萬萬殺不出去的!
焉冉心中一歎,跟著人群緩緩的走出了天牢。
外麵天剛蒙蒙亮,可是,焉冉卻失望的發現,外麵的官兵更多,這裏不是街道,寬大的過道兩旁站滿了官兵,較高的建築上還站著弓箭手,守衛之森嚴,她要逃走是完全不可能的!
焉冉心中苦悶,難道她能靠的隻有那個麵具人嗎?
想到自己的性命不在自己的掌握中,這種感覺真TM的不好,焉冉自嘲的笑了笑,那人會怎麼救她呢?劫刑場嗎?
走了十幾分鍾,她們被帶到一個大廳,那裏早已跪了一群囚犯,都是男丁,人人身上帶著血跡,顯然都是受了刑的。
焉冉記得那麵具人說殷梓萌也被抓了,她抬目四顧,尋找著小小的身影,很快,在一個角落裏,她看到了小家夥殷梓萌。
原本粉嘟嘟的可愛小臉上滿是泥垢,隻餘一雙黑白分明、圓溜溜的大眼睛特別的有神,雖然身上也髒髒的,但是,看起來好像沒有受傷。
小家夥也看到了焉冉,小小的孩子眼睛一下子就濕潤了,一副要哭的樣子。
焉冉一看那可憐的小模樣,一下子就心疼了,安姑姑死了,他一個五歲的孩子被扔在牢裏,一定很害怕了。
焉冉心疼的看著殷梓萌,張嘴,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說:“別害怕,姨會保護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家夥看懂了焉冉的嘴型,他很快咬著唇,將眼淚別逼了回去。
焉冉看著小不點兒故作堅強的樣子,心中頓時覺得安慰。默默的跟著別人跪在角落裏,目光透過淩亂的長發,四下裏打量著,大廳周圍兵士林立,人人兵刃出鞘,寒光淩厲,虎視眈眈的看著大廳中的這些囚犯。
這裏難道就是刑部審案的公堂?
焉冉兀自思量的時候,大廳前方出現了一名身著官袍的男子,他才走進來,就側身彎腰,說了一句:“王公公請。”
接著,一名身穿深藍色長袍的太監趾高氣揚的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卷明黃的布帛,看了下麵跪著的百來號人,打開了那布帛,念了起來。
原來是聖旨。
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焉冉聽不懂,但是卻聽到了最關鍵的一句話,雲氏一族全部流放同州西古塔,男丁永世不得入朝為官。
焉冉鬆了一口氣,流放,算是留下一命了。
至於在流放的途中會不會有人死有人逃,那就隻有天知道了,想到這裏,焉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同州西古塔在燕國的西北方向,土地貧瘠,是燕國最貧窮的地方之一,從燕京城出發,騎馬要半個月,馬車要走二十多天,走路的話,估計也要兩個月。
聖旨一下,雲家人就被押解著準備上路了。一路上雲家人哭哭啼啼,大叫著冤枉,可是,當每一聲冤枉換來狠厲的鞭打之後,雲家人漸漸的放棄了呼喊,認命的上了路。
不過,才走了半天焉冉就想罵娘了!她腳上的鞋子實在是單薄,才走了一會兒,她的腳就開始痛了,而且,脖子上還戴著沉重的枷鎖,這樣走路真是太痛苦了!
她雖然是最優秀的賞金獵人,經曆過最殘酷的訓練,在最惡劣的環境下生存過,但是,平日裏的她卻是個享受派,畢竟她的是高危職業,一不小心就會丟掉小命,所以,她賺的那些傭金幾乎都是被她揮霍的,她從來不會虧待自己,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好住的……任何東西都要求最好的。
可是如今這莫名其妙的穿越卻讓她失去了所有不說,還要讓她過這麼艱苦的生活,而且,這艱苦的生活本來不屬於她,一想到這兒,焉冉就盼著那麵具人早日將她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