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敢刺進去麼,那就給本少爺滾開!”
此時地上已經淌滿了鮮血,郭暖的手依然緊緊握住阿勒同的刀,由於失血過多,臉色顯得有些發白,但他的眼神依然堅毅。
眾人在此刻群情激憤,完全站在了郭暖的一邊。幾乎異口同聲地喊道:“快滾吧,回紇犢子!”
阿勒同的同伴感覺事情鬧大了,不能任失態繼續擴大,正欲牽扯著阿勒同的衣袖離開,不料擱不下臉麵的阿勒同雙目赤紅,狂暴地大吼了一聲,猛地把刀從郭暖緊握的掌心抽出來,高高在頭頂懸起刀刃,瘋狂地朝郭暖頸脖處劈去。
“小心!!!”在場的人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紛紛驚呼,可是刀鋒劈下隻是毫秒之際,根本來不及救援。
“再見了,大唐。”郭暖心裏猛地一顫,隻來得及在腦海裏閃過一句,自己能做的,隻是眼睜睜地看著那刀落下。
“啊——”
隨著一聲嚎叫,一條胳膊從肩膀根處削去,頓時一股血柱噴湧而出。
差點掛了,不過那家夥還真夠狠的,下手幹淨利落。郭暖出生死鬼門關門口逛了一趟,又活了,望著眼前斷臂切口痛嚎的阿勒同,心裏不由有些發寒。
“這位公子,沒事吧。”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出現,穿著緊身的黑色衙役差服,隻見他率領著大批衙役在樓道口走了過來,一時間把回紇人包圍得水泄不通,隨即把他們拿下捆綁起來,押走了。
至於場子裏的食客們也隨帶被衙役們請出門外,解散開去。
“沒事。”郭暖搖搖頭,在旁邊搬了一張板凳坐了下來,此時的他到並無大礙,除了臉色有些微微發白。
年輕人撿起方才投擲的匕首,輕輕得用絲布擦拭,好像對於他剛剛那一擲便把別人的手臂削斷,如此的血腥場麵竟然顯得若無其事。
“咳咳,麻煩你把那隻斷臂給收拾掉。”郭暖嗅著空氣中彌漫的濃重腥味,看著地上的血淋淋的斷臂,頓時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年青人淡淡一笑,隨即朝身旁一衙役一揮手,不一會,衙差便把現場清理幹淨了,隨便遞了年輕人一條白色繃帶和一小瓷瓶藥。
此時人去樓空的大堂隻剩下郭暖與那年輕人二人,兩人靜靜沉默著。
感覺割破的手掌鑽心的疼痛,郭暖得眉目都快皺成了一個疙瘩,年輕人淡淡笑了笑,俯下身仔細給郭暖傷口上好藥,再紮好繃帶。
“方才還不怕死的,現在卻怎麼怕痛了,真是個怪人。”年輕人抬頭時,恰好與郭暖相視,兩人不由一笑。
“謝謝了,這位兄台,這條命可是你救的,他日有值得效勞的地方,我郭暖一定盡力。”
“恩,沒事,這是本職而已,換做屠刀下的任何一個無辜人,本捕快都會義不容辭地擲出那一刀的。”鑒於年青人的直白,郭暖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越看他越覺得順眼。
“叫什麼名字。”郭暖淡淡問道。
“恩,郭駙馬,上了雲南白藥,泡澡時要注意傷口別碰到水,公務繁忙,有緣再敘,告辭了。”
年青人低頭專注包紮著傷口,也沒有應郭暖的話,隻是絮叨的說了一句,隨即把裝藥的小瓷瓶塞進郭暖手裏,起身叩了叩手,微笑轉身離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