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是錢叔叔來了,那呆子反應還算快。”躺在地上的女子側頭看向箭矢所發的方向,不由會心一笑。
“呲~”郭暖打了一個驢滾後,摸著被箭鏃劃破的屁股,臉蛋抽搐著狼狽地站起來,正悶哼了一聲。
遠處七十碼,一個怒發衝冠的肌肉武夫,隻見這猛男長髯須,怒目圓睜,此刻站姿彎弓搭箭,瞄準著郭暖的身影。
“嘿——這位大叔,剛才是誤會,本公子是你家小姐的救命恩人,剛從河裏把她撈上來,你可別恩將仇報啊!”
郭暖滿臉賠笑著,機靈地他即刻舉著單手投降,另一隻手還撫摸著破了褲子一道口子的屁股,一捂,感覺臀部像是火灼般,熱辣辣的,掌心翻過來一瞧,暈,全是鮮血,看來屁股擦破皮了,疼的郭暖又是一陣呲牙咧嘴。
“哼,剛才明明瞧見你這臭小子對我家小姐有不軌動作,要不是錢某反應快……”
自稱錢某的大叔狠狠地剜了郭暖一眼,瞧見躺在地上女子輕輕舉起手腕朝他揮動,關心主子的安危,他便徑直跑過去,懶得再與郭暖糾纏……
……
馬車逡巡在野外驛道,此刻的郭暖在車廂裏一臉無語,而旁邊端正著的女子已經大體恢複了氣力,臉蛋泛著些許紅潤,她笑盈盈地低著頭,沒空搭理角落裏雙手被反綁著的郭暖,正專注地用一把紫檀木梳梳著散落的墨發,緩緩用玉簪子插好發鬢。
“嘿,呆子,害得本姑娘落水,費了那麼多周折,還不是被錢叔叔捆起來,要送回我家裏當樂師哦。”
女子輕輕調笑了一下閉目不吭的郭暖,男子心裏不免一陣幽怨,懶得跟這個野蠻的大小姐說話。
“喂,那個什麼京兆府的大官兒,郭暖,怎麼不說話呀。”女子挽了挽耳際微亂的雲鬢,眯了眯一雙水杏眼眸,朝郭暖繼續搭話。
“哼,小丫頭,都說了哥哥是京兆府尹,沒空跟你回家教唱歌,怎麼這麼不懂事,快放哥哥回去,官衙可是有很多公事要等著處理呢。”
郭暖從鼻腔悶哼了一聲,盡量好言相勸女子,隨即扭了扭受傷的臀部,感覺好多了,不知方才那個錢大叔使用了什麼膏藥,粗魯地朝郭暖的屁股狠狠一帖,現在倒也止血,不疼了,他慶幸隻是擦了一點皮肉,對行走活動沒大礙。
“哦,是嗎?既然衙府裏的事多,忙著多累啊,不如跟本姑娘回家去,豈不是清閑的很哦。”
女子柔聲接了話,一副不在意的神色,清雅素顏依然流露出嫣然淡笑。
這馬車不知被那個錢大叔駕到那個方向去了,他估計著,這路途起碼行駛了五個多時辰,雙手長時間捆綁著,血液流暢不通,感覺都發麻了。
“再不放人,等我的顏兒帶著一班衙役趕來了,可要讓你倆吃苦頭,竟然綁架朝廷命官,哼哼。”郭暖著急了,現在不由裝出一副很凶的樣子,威脅著車廂對麵的女子。
“咯咯,那個顏兒是誰,很厲害麼,打得過錢叔叔?”
“那是當然,顏兒可是我京兆府手下第一得力幹將,一天單挑過長安城內一百多個黑幫大佬啊,全部殺得片甲不留,你是不是害怕啦。”被捆著的郭暖神色得瑟,繼續再吹牛,想嚇唬一下這個淘氣的小姑娘。
不過話說顏若水確實武藝很牛叉,郭暖自從認識她以來,從沒有看到她失手過,不入流的混混小癟三之類,她壓根懶得出手,麾下幾十名狼狗般的捕快一下子就能搞定。
至於遇到稍微厲害的狠角色,拔劍隻需三招之內,不過絕大多數時候是一招,直接化掉敵人的反抗能力,一陣狼嚎之後,缺胳膊斷腿的,隻留下血淋淋的戰鬥場麵,最後利索地把罪犯押運回衙門班房,因為進行司法審問程序,嫉惡如仇的顏若水下手稍微輕了些。
當然滅掉五十個幫派大佬的光輝事跡,卻隻是郭暖杜撰。城內林林總總加起來,即使是黑幫發展最最鼎盛時期,也不超過八十個,不過他確實知道顏若水有這個實力,可以輕鬆滅掉過這麼多數量黑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