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肆越聊越起勁,郭暖和李猛幾壇烈酒,外加上幾碟牛肉,燒鵝,黃瓜涼拌吃吃喝喝一晃便過了大半日子。
郭暖聽完李猛關於邊疆戰場事跡特別是關於重騎兵的威武描述後,當日他的狀態好比是打了雞血般興奮不已,總之按他的話說是:血脈沸騰,好想撇下長安一身繁瑣事物立馬奔赴朔方參軍打仗。嘴裏不由快活地哼哼著小曲:“我是一隻兵,來自老百姓....”
不過考慮到家有老小妻兒的理性問題,郭暖略微壓抑了感性的衝動,良久自我安慰甩出一句:“嘎嘎,等著,以後還有機會參軍嘛,不急不急。”
日漸西斜,金芒潑灑大街青石板巷,下午兩人晃晃悠悠駕車回到汾陽王府,郭暖見天色已晚,第二天還要上任軍器監,他索性派家丁奔馳公主府給升平老婆打聲招呼,他也就暫不回府了。
夜晚,郭暖繼續與李猛興致勃勃地在王府苑園裏點燈夜談,李猛難得結交到像郭暖這樣如此對脾氣的哥們,老李一開心,他拿出自己征戰多年用的環首刀贈給了郭暖,郭暖推遲不過李大哥的真誠贈禮,心情感動連連之餘隻好收下。
話說李猛長得威猛彪悍,可大老粗人也有心思細膩的時候,他也瞧出了郭暖對於重騎兵很是向往。他便萌生了指點郭暖練就長槊槍法的想法,郭暖那夜激動不已,剛要行拜師禮。
“哈哈,你我平輩相交,不枉郭兄弟平日裏喊我一聲大哥,如今拜師禮就不必了,那真是拜下豈不亂套了,雖無師徒之名,但行師徒之實,李大哥我今後傾囊相授就是,快快請起吧…”
於是按照約定,每十天洗浴假日,待到郭暖和李猛在宮廷職事公務空閑時便教授槊槍技法。從此,郭暖從一個文弱書生,學騎馬,學射箭,然後學長兵器演練,他慢慢得朝著練家子靠攏著。“哼哼,哥要變強,變強....”郭暖最近老在雄心勃發地念道著這句,阿福懷疑少爺得了毛病...
“嗯,要能當上重騎兵,騎馬,射箭,長槍短刀樣樣都得會,看來目標遠大,任重道遠啊。”自從與李猛見麵那次後,郭暖常私下感歎著。
另一方麵,每次邊疆烽煙燃起,在軍帳裏郭子儀點將出征,李猛常叩手行軍禮,嘴裏鏗鏘有力地念著那句平素又豪氣的話語:
“大帥,請點五百騎好兒郎,卑職願率鐵馬踏遍邊山疆土,驅虜寇,安定邦,馬革裹屍終不悔。”
郭暖也是一個熱血青年,當他能想象著李猛作為一個軍人,在出征之際說出這樣無比莊重的話語,那絕對是令人心潮澎湃的。
凡事急不得,也不可能吃成一個胖子,但當想到自己的老頭子郭子儀在朔方統領十萬大軍,而且是在民間享有赫赫威名的武將,平息安史亂,仆固懷恩之亂,收複兩京,大敗吐蕃,可謂是高山景行,自己家族依仗打仗起家,作為武將郭家的子嗣,郭暖隱隱感覺到自己未來命途將會有疆場軍事牢牢聯係在一起。此刻他默默肩負起家族忠武的榮耀,一段從戎人生之路就此緩緩展開…
坐在軍器監衙廨辦公庭院的一張太師椅上,郭暖懶洋洋地靠在椅子靠背,這天新上任,他熟悉公務流程之餘倒也清閑,昨天告別李猛後,酒意還未消除。
“這些布帛是給本官的?”
抬起眼皮瞥了一下眼前的王炎,此刻幽靜的庭院裏隻有郭王二人。
“嘿嘿,這是軍器監衙署上上下下小子們給大人您的一點小小的心意,望大人笑納。”
肥嘟嘟的臉頰泛著紅光,連帶著說話時都是一顫顫,悄然之間,王炎方才直接肩挑了一擔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