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艾娜在養蜂場逛了一圈後,郭暖到客棧裏請她吃了一大盤的大盤雞,這可是西域的特色菜,郭暖品嚐了幾塊也是大快朵頤。
不過請艾娜吃完飯後,郭暖回到寺廟自己的廂房裏,他才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人在它鄉,除了失去了在故鄉最為重要的親朋好友的陪伴,這讓人憂愁不已之外,浪跡天涯時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的困窘。他掏了掏空空如也的袖間,他有些啞然失笑的,還剩半兩碎銀子。
“嗬嗬,果然在長安當慣了富家大少爺,花起錢來大手大腳的,一點也不會精打細算呢。”郭暖感歎了一句,他的思緒中油然蹦出了書童阿福那單純的笑容。
“可惜,阿福不再身邊,要是有他照顧自己的生活起居,即使在朔方苦巴巴的低薪軍營日子也能過得很滋潤。”郭暖甩了甩頭,他把阿福,胖子的回憶趕緊從腦海裏驅散開。不然他擔心自己會越想越多,腦子一開閘門,思念的洪流便會止不住地嘩啦啦地流。然後,升平老婆,女兒郭襄,母親王氏…一個個身影從腦海中蹦出來。
郭暖算是暫住在了尼雅小城的寺廟中,雖然這裏悠閑愉快的小城生活讓他感到很自在,不過他心裏依然焦急著對朵瑪的擔憂。雖然他時不時跑到交易市場問過很多在沙漠中商旅的商人,不過商人們說他們在沙漠中都沒有見過吐蕃年輕女子,更別提像郭暖描述的絕色吐蕃女子。當然關於劫持朵瑪的那幫馬匪,尤其是刀疤臉的首領的消息也沒有蹤跡。這無疑讓郭暖的尋人之路變得更加崎嶇。
郭暖每天清晨練完功後,他便養成了到外地人流量最大的交易市場打探朵瑪消息的習慣。雖然每次都頹然回到寺廟,不過他第二天又會振作起來懷著期盼孜孜不倦地詢問商人們。
郭暖決定在最後在尼雅待上半個月後獨身出發,他準備深入西域各個部落尋找朵瑪,除了在這半個月的時間恢複好自己體格的最佳狀態應付西域惡劣環境和沿途劫匪,免遭部落戰爭波及之外,他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是籌集足夠的盤纏支持一個長途跋涉之旅。
農曆一月初五,在異鄉裏感受不到太濃烈的春節氛圍,郭暖在大年三十徹夜失眠,夜色靜悄悄,月上樹梢頭,顯得格外孤寂,這夜色情景正好應了李白的“床前明月光,低頭思故鄉”的詩句,此時此景,幽幽傷感,一人孤枕難眠,郭暖雙臂枕擱腦後,想起了遠在長安的升平……黎明前新的一年開始了,短暫時間迷糊中極為疲憊心累的郭暖沉睡醒來後,他發現枕頭邊浸潤了尚未揮發的清淚幾行。
距離新春剛過去四五天,郭暖的身上的銀子都花完了,雖然寺廟高僧鳩成了忘年之交,寺廟免費為他提供了住宿,不過他想以後旅途中不能寄人籬下,沒有盤纏怎麼能行呢,他忍痛準備把自己的黃金匕首拿到武器鋪賣掉換取錢糧,不過武器鋪的人雖然識得這把黃金匕首的價值,但狡猾的奸商將原本價值五千金的匕首生生壓價到一百五十金幣。郭暖饒是在小城來回奔跑了五六家武器典當行,無奈最高的價碼不超過兩百,更氣憤的是有些商人還壓價五十金幣,這匕首上的鍍金都不止五十金幣的重量了,加上鑲嵌的幾百顆小粒璀璨鑽石,和手指甲大的祖母綠,加上無堅不摧的精湛刀刃。郭暖夾著怒火一把抄起奸商們握住手中戀戀不舍的匕首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