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是阿拉伯人,他長年駐守在尼雅做東西方來往商隊的玉石貿易,所以老板對於郭暖的漢語還是聽得明白的。
“什麼回事?這位公子難道對這塊玉佩感興趣?”
這個高胖白麵的阿拉伯大叔閃爍著商人獨有的精明,他看到這個儀表不凡的大唐男子如此激動。店主感覺生意上門了。
“恩,沒事,隻是有些好奇,請把這玉佩的背麵讓我看看好吧。”郭暖按捺著心裏的緊張跳動,他很快便或作一臉淡然。郭暖可不想讓店主看到自己對於這件玉佩的渴求,不然待價而沽,坐地起價,然後漫天要價的買賣技巧可是商人們最擅長的。
“哦,公子好眼力,這是一塊上等玉料雕刻的玉石,看雕刻手法很可能出自中土大唐,因為背麵刻了漢子。”店主原本有些興奮的目中精光隨即一滅。也許這個男子隻是突然失態而已吧。不過老板後半句喃喃自語的話又讓郭暖心髒猛地一抽搐:“漢字?”
旁邊的艾娜有些摸不清頭腦,她不知道為什麼郭暖會如此緊張一塊玉佩,雖然這塊晶瑩剔透通體純色無暇的玉玨確實是上等的貨色,不過也不至於這樣失色,況且店裏的精品也不少。
郭暖垂下在腰際的左手掌心沁出汗水,他暗暗握緊了拳頭。接過老板手上的白玉翡翠,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這玉佩可是那麼的眼熟,指尖摩挲著溫潤的玉石表麵感到著無比的親切感。
郭暖準備驗證他的想法,當緩緩轉過玉佩背麵時,他又驚又喜喃喃輕聲吐出一聲:“這是…我…給康婉的……家傳玉佩。”
玉佩背麵正清清楚楚雕刻著背麵“汾陽王府”…不過郭暖隻感覺這玉佩正麵,除了沒了“天佑吾兒——郭曖”六個字被刻意打磨消除了之外,大體花紋輪廓還是很相似的,當然背麵上刻著的四個字但是證實了這塊白玉確實是出自汾陽王府傳給郭暖那塊。
“老板,這玉佩從哪裏收購的?當時正麵有沒有字的?”郭暖端正臉色,他肅然地朝玉器軒老板問道。
“這個麼,其實是我半年前在一隊中亞嚈噠商旅手裏收購的,當時這玉佩是隨同玉器一同打包賣的。不過玉佩正麵就是現在這個模樣,絲毫沒有打磨加工過的,公子,如果你要的話,價錢好商量。”老板皺著眉頭仔細回想了一下道。
艾娜雖然搞不清郭暖為什麼這樣重視這塊玉,不過機靈的她很快意識到有必要開始砍價了。
“小叔叔,這玉料雖然成色不錯,但已經是雕刻過的,尤其還附有世家名字呢。可惜不是全新的。”
老板本想急於脫手回籠資金,他也知道這玉佩刻了家族名字不好賣了,但由於他雇用的一個玉器雕刻師傅有事情會阿拉伯家鄉省親了,一去便是一年多,至於店鋪裏留下的五六個學徒對於這塊不足半指寬的小巧玉佩沒有信心重新打磨再雕刻一遍,況且這大家族定製的玉佩上原先雕刻樣式一看便是出自大師的手筆,把玉佩打磨變成玉料重新再刻一遍,學徒們也沒有這樣手藝能保證新刻的設計樣式比原先的好,再者玉佩二次雕刻必然會磨損許多玉料,新的玉佩就小一號了,反而變得那麼不值錢。
鑒於不雕刻難於賣出帶有私人印記的玉佩,雕刻後價值貶低,處於這兩種矛盾中,老板有些後悔自己無意貪便宜收購了一個賠錢貨。
如今看到一個顧客有意要買這燙手的山芋,老板立馬熱情的談生意了。
“哦,小家夥說的…確實有…些道理”
老板尷尬地嗬嗬一笑,他看了一眼這個小丫頭,沒想到自己剛想開上高價,沒料到她那漫不經心的一句,明著是對著她同伴說的,實則在暗示店老板,他們不是玉器交易菜鳥,不會糊裏糊塗被內行人痛宰一番。
“原本標價七百銀幣,如今算便宜一些,五百銀幣,不能再少了。”店老板思考片刻,裝作難為之色,隨即一咬牙篤定地攤開掌心伸出五個手指頭。
“什麼!這個二手貨還能值五百銀幣,伯伯你是打劫的吧!五十銀幣都得考慮考慮。”艾娜聽完激動地蹦蹦跳跳,她一驚一乍地高分貝語氣飄到了店門外,引來了路過的行人投來好奇的目光。
“咳咳,那個,其實也不算很貴了嘛。”店老板尷尬地幹咳了一聲,這小丫頭嗓音真大,這一尖叫讓路人聽到了難免有損本店聲譽,造成店大欺客的不良影響呢。
“嘿嘿,小姑娘,那你說,這玉佩願意出價幾何。”郭暖站在一旁不說話,當他知道店老板開價後,郭暖便雙臂抱胸好似淡然悠閑的表情,進入砍價環節便交由了這個小女孩出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