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完德拉老爺子留下的信封,郭暖感歎著他們這一別離,在異域他鄉,不知何時才能碰見。
感歎良多之餘,郭暖在客棧徘徊了一陣,他叫上滿滿一桌的美食犒勞了自己,這一陣一直在生死廝殺黑暗日子中渡過,吃不好,睡不香,如今剛好苛刻無比的扁鼻子第一次寬容大度地獎勵了郭暖一些金幣,郭暖自嘲了一陣,現在捂著金幣,接下來的無數場角鬥充滿危險,估計能不能有命把存起來的錢花出去都是一個未知數。
在店主和周圍食客一陣目瞪口呆中,眼前這個年輕人坐在棚架用餐桌一頓狼吞虎咽的架勢好似一個惡鬼投胎,飽飽地啃完八張饢餅,喝夠五杯酥油奶茶,拍了拍圓滾滾的肚皮,郭暖很豪爽地朝桌麵投擲下一枚金幣。客棧老板頓時樂的眉開眼笑,點頭哈腰一陣目送著這個大主顧的離去。客棧老板心裏感歎,話說這個大唐人可真是大款啊,一個重達75克沉甸甸的純金幣,在至善城裏可以買到三百張大囊餅子,五百杯酥油奶茶,這可是相當於客棧半天的營業額喲。
“額,對了,老板,你近期有沒有看到一個大唐的落魄劍客?他名字叫李斯?”郭暖捂著漲漲的肚子正準備離去,他忽然轉身朝店老板問了一句。
長著八字須,戴圓頂白色帽的老板歪著腦袋仔細想了想,凝神的表情突然舒展,他隨即雙手一拍:“有一個跟你一樣的東方劍客,他曾經在小店打過一陣短工,我知道他住哪裏。”
店老板感謝郭暖方才一頓餐的豪爽,老板對店裏的幾個夥計招呼吩咐了一陣後,處理好店務事情,熱情的店老板拉著郭暖七拐八拐朝隔壁街巷走去。
話說南區一帶是平民窟,相對於西區的幹淨整潔的夯土木樓房,這裏破敗不堪,都是一片連著一片的棚架破屋,狹窄的街道沒有良好的排水水渠,垃圾成堆,蚊蠅亂舞。尤其是街道門口有個衣著樸素的母親正拿著枝條抽打著小孩子的屁股,看滿臉塵土泥巴的孩子哭的哇哇大叫,估計是剛剛去玩水了。左側的水渠湧著一具腐爛死狗屍體,上麵蠕動爬行著無數白色蛆蟲,還有綠頭蒼蠅嗡嗡環繞,鼻間嗅到的惡臭差點讓郭暖把剛剛吃下肚子的餅幹全吐出來。
郭暖蹙眉看著這裏的貧民窟,感歎巨大的貧富差距,相隔幾條街的一邊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鬧事繁華,另一頭則是這樣肮髒不堪的場麵。下等階級生活環境實在是落後極了。
不過這裏治安很不好,郭暖也感受到了,三教九流一般都喜歡混雜這中貧民窟,除了賣苦力的,廉價傭人,手藝活匠人一般正經的勞動者在此居住外,街道緊閉的店鋪,民居來還隱藏著賣淫的暗娼窯子,放高利貸的組織,殺手,落魄的雇傭軍人,黑幫混混等等。
店老板是為維吾爾人後裔,有著中東白種人的混血,作為一個老實交吧的小本生意人,一無靠山二無權財的他是個升鬥小民,一般沒有什麼事情,他是不會來到這一帶混亂的貧民窟的,貿貿然闖進去,除了身上的錢財很容易劫去之外,不知什麼時候後腦勺一個悶棍或是板磚砸來,那就一命嗚呼了。這在混亂的貧民窟發生暴力犯罪的現象是很正常的瞧瞧,在陰暗狹窄的貧民窟巷道裏行進,好似進了地下黑漆漆的老鼠洞一般,蜘蛛網橫七豎八的岔路,兩側都是赤膊上身的肌肉男,渾身圖騰刺青的圖案,手持著鐵質武器器械懶洋洋地垂下,說不定時不時就要暴起殺人搶劫了。
郭暖感受到了店老板笑容的僵硬,不過他安慰地淡笑著拍了拍熱心的店老板肩膀。路過幾百步子,兩側門口斜斜歪歪站著不下三十個流裏流氣的小混混,或者是黑道幫派的打手,各個用不懷好意的眼神打量著這兩個從外頭平民區闖入來的陌生人。
店老板舒了一口氣,他神色稍微有些正常些了。話說店老板也能感受到身邊這個身材挺拔充滿爆發力的年輕大唐人的實力,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安全感也是他願意帶郭暖來貧民窟找人的原因。
也許這個大唐人是個軍隊裏的退役軍官吧,一定是見過大場麵,浴血廝殺殺過很多敵人呢,看他神色自若的模樣,這裏的小混混絲毫沒有放在眼裏,估計這是這樣子了。店老板在低頭行路的過程中,他腦子裏默默的猜測著。
地勢漸漸開闊,來到一個廢棄的草場,上麵堆砌滿了許多廢棄的爛瓦片和朽壞的大批木材,其餘便是空曠的操場長滿野草,草地裏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溪水,不過溪水是渾濁烏黑的,早已汙染。
“先生,您要找到那個名叫李斯的劍客估計就在這裏,以前他有一陣子很落魄,沒飯吃便在我的客棧幹粗活賺些夥食,他曾說他住在這一帶地方。”店老板帶著郭暖在貧民窟裏轉悠了很久,如今來到了一片荒涼的草地上,郭暖蹙著眉頭環顧四周,可惜除了看到附近草地上幾個破爛的棚架木屋,旁邊一倆個躺在草地上睡懶覺的乞丐,和幾堆炊士留下的灰燼,他倒是沒有發覺李斯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