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火牆之後慌張逃離的數個身影,克羅迪亞莫名的有些心悸,並不是因為這些人有多強,他們隻是普通的人,不會魔法也沒有鬥氣,所以他們手中的武器甚是詭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克羅迪亞一瞬間有了不知所措的感覺。
事情還要從幾天前答應了宰相道格的要求的那個晚上說起。
雖然是夏天,地處山中的愛爾維王國的首都晝夜的溫度變化還是相當明顯的,白天太陽曬的人難受,晚上又冷的不行,自三月開始不時會下雨,連續陰雨之後,太陽一出,水汽蒸發,便會留下淡淡的霧,霧越聚越多,視線之內幾乎隻剩下了白色。
克羅迪亞連續幾個晚上在城裏遊蕩,尤其是那些富人家,或者官宦之家,可是一無所獲。
實在又冷又困的克羅迪亞打算守過這最後一個晚上就放棄了,他有些懊悔自己衝動之下答應別人插足其他國家的事,不過做到這份上也不算自己食言了。
在自己負責的區域大致轉了一圈之後,克羅迪亞打了一個嗬欠,隨便在一戶人家的院子的外牆旁坐下,打算稍微眯一會兒,隻是窗戶的縫隙間不時飄出一絲絲飯菜的香味,雖然克羅迪亞早吃過東西了,此時肚子卻不自覺的叫了起來。
忽的,樓上亮著燈光的那個房間的窗戶被打開了,一個身形精瘦的老頭穿著絲質的睡袍出現在窗邊,他一手還抱著一名年輕嫵媚的女子 : “既然是警衛,那就好好給我守著!上頭就派這麼點人,吃個飯都不安寧!”
窗戶“啪!”的一聲被關上,四濺的唾沫星子正巧落在克羅迪亞的頭發上,克羅迪亞感到渾身不自在,迅速翻出紙巾將頭上的口水擦掉。
夜漸漸深了,霧氣越來越濃,不知從哪裏傳來若有若無的說話聲,克羅迪亞豎起耳朵凝神聽著,雖然不知道在說什麼,通過腳步聲判斷,可以肯定的是至少有十幾人。
克羅迪亞站起身。
不一會兒,隱隱看見濃霧之中有人朝著這邊走來。
人影漸漸清晰了,是個裹著頭巾的婦人,雖然低著頭,罩著厚重的衣服,但是能從不時因運動而拉扯著的袖口間看見那骨瘦如柴的手臂,臂彎裏,還抱著啼哭著的嬰兒,那孩子和他的母親一樣瘦弱。
婦人一步步朝皺著眉頭的克羅迪亞走來,嘴裏在說著什麼,待她走近了,克羅迪亞才清晰的聽見那婦人有氣無力的聲音 : “行行好吧,老爺,賞點吃的吧!我已經幾天沒吃飯了,也沒有奶喂孩子了,求求您了。”
說著,婦人伸出一隻手去抓克羅迪亞的衣服。
不,不止是去抓他的衣服,婦人的手上還有一樣明晃晃的東西猛的朝克羅迪亞刺去。
那是一把被藏在包裹嬰兒的布裏的小刀,看上去還很新。
克羅迪亞眼明手快,一把抓住那婦人的手,將刀子奪了下來,婦人則是身體一軟,攤坐在地,孩子掉落在麵前,眼神空洞的望著他。
“切!沒用的女人。一起上。”霧中又走出幾個男人,都手持武器,不知是誰罵了幾句粗俗的話之後,他們一窩蜂的撲向克羅迪亞。
克羅迪亞很輕鬆的卸掉他們的武器,又把手伸進衣服的口袋裏,摸出一把金色的硬幣,按照人數平均分成幾份,塞到他們的手裏,同時小聲祈禱 : “願神保佑你們,這些錢拿去用吧,別再傷人了。”
那幾人不知所措,露出奇怪的表情盯著克羅迪亞。
“神 ? 真有神的話,我們還用出來幹這種事麼?祭司大人。”不知何時,霧中又走出一人,以不屑的口氣嘲諷道。
來人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金黃的短發密密的倒立在頭上,穿著領子很高卻沒有袖子的衣服,左邊的眉毛上還釘著幾顆眉釘,手上握著一個小小的金屬環,環上是一個小小的金屬長條,隻有一隻手指的寬度,整個物件隻有鑰匙扣般的大小。
少年揚起手,將鑰匙扣扔向空中,鑰匙扣驟然變得巨大,少年跳起,抓住金屬環那一頭,另一端則重重的朝克羅迪亞砸去。
克羅迪亞巧妙的避了過去,隻是原來站的地方被砸出巨大的坑,他身後的牆也被砸出一個大洞,震動感使得住在附近的人都伸出頭來張望,也包括剛才那個貴族老頭。
“啊,這次就先從你開始吧,老爺子。”少年望著懵逼了的老爺子,咧嘴一笑,朝著牆壁壞掉的地方走去,手上那巨大的武器又重新變回了鑰匙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