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謹將福奶奶送回房間,看著她喝了藥躺上床才從房間裏出來。已經是暮色四合之時,但是昆謹還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拿出電話想打電話給童依琳,可是剛將手機拿在手裏,手機屏幕上就有一個號碼開始閃動。
昆謹接起來放在耳邊,沒聽多久,眉間就皺了起來。“確定?”昆謹問道,電話那端的人的態度聽上去似乎頗為篤定,昆謹抬頭看了看窗外,馬上就要天黑了,“明天一早,我們過去看看。”
昆謹掛掉電話,原本有些雲開霧散的心情被這個電話一下就搞得又沉重了起來,剛才打電話的人傳來的也不是什麼不好的消息,童依琳拜托他找的那個人有消息了,但是在之前三方勢力上天下地找他都沒有音訊的情況之下,現在突然有了這個人的消息,昆謹下意識地覺得有些奇怪。
更何況虎哥話裏話外也給他透露了,之所以之前那麼久都找不到這個人,是因為又道上的高人保他,既然是這樣,那現在的消息又是從哪裏傳出來的呢?難道那位高人不願意保他了?昆謹覺得這件事怎麼想怎麼有點詭異。
第二天一大早,昆謹就帶著自己的心腹手下前往城郊。情報稱王四躲在城郊一個廢棄的廠房裏,A市作為國內首屈一指的城市,常年位於華國一線城市之首,其快速發展的後遺症就是大量外來人才融入,優勝劣汰在這座城市表現的十分明顯。中心城區燈紅酒綠,有最奢華的生活和最硝煙彌漫的職場,越往外圍環境和人口就越複雜。
畢竟這樣一個名利場,誰都想來試試自己會不會是那個被命運選中的人,有人活得多麼光鮮亮麗,有人就掙紮得多麼艱難。那些渴望來這座城市淘金卻又融入不了這座城市的人所聚集的地方,你甚至不能叫他城鄉結合部,這裏就是這座城市的孤島,依附著這座城市生存,卻又與這座城市格格不入。這種地方每天都有人來也每天都有人走。人員流動性太大太難掌控,就連警方對這片區域都大感頭疼,而昆謹得知的王四的藏身地點,就在這片區域裏。
昆謹和他的下屬走進這座廢棄的廠房,四周是叢生的雜草,因為位置偏遠,政府一直沒有對這片土地有什麼新的規劃,所以就任它在這裏一年又一年地荒蕪。這裏四處可見鏽跡斑斑的鐵門和樓梯,破舊的窗戶鑲在泛黃發黑又水印斑駁的牆壁上像是怪獸大張的嘴,空洞洞地讓人看著心寒。昆謹一行人一路往裏走,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還真不知道在A市的地界上還有這麼一個地方,這要是又劇組要拍什麼末日災難片,都不用再布景把人拉過來就能拍。
昆謹停下腳步,四處看了看。回頭看著得到消息的那個下屬問道:“能確定人在哪兒嗎?”被昆謹問到的年輕人看了看手機,然後對昆謹搖了搖頭說道:“隻能確定他藏在這裏麵,但是不知道具體位置。”一旁的一個中年漢子看上去是個急性子,將腳邊一個已經繡得支離破碎的鐵桶一腳踢飛,罵罵咧咧地說道:“這地方也他媽太大了,就A市這寸土寸金的架勢還能有這麼大塊荒地,我服了那幫子整天嘰嘰歪歪的娘炮玩意兒!”
飛起的鐵桶跌落在草叢裏,一個人影驚起迅速往廠區深處跑去。昆謹一行人一驚,連忙追了上去。這片荒廢的廠房占地還算大,其中彎彎繞繞很難追人,所幸昆謹帶來的幾個下屬都不是什麼久坐辦公室的人,其中好幾個還是部隊上退下來的,追起人來還是很有幾分手段的。
一群人最終停在一個三層小廠房前,昆謹留下兩個人看住進出的大門,帶著人走了進去。荒廢已久的廠房走進去能聞到一股黴味,地上還有些已經看不出來是什麼的垃圾。這座廠房的采光不怎麼好,但是不大的一樓還是很快被昆謹一行人搜了個遍。確定一樓沒有藏人之後,昆謹幾人開始小心翼翼地往樓上走。鏽跡斑斑的鐵樓梯踩上去發出不堪重負的響聲,讓昆謹幾人走得更加小心,一直走到三樓的樓梯口,昆謹他們突然聽到三樓的平台上有些聲響,幾人趕忙推開樓梯間半掩的木門,剛站上平台就隻看到一個翻過平台護欄摔向樓下的背影。
昆謹一行人一驚,連忙跑上前去,探出頭往樓下一看,原本被昆謹留在樓下守門的兩人此時也是一臉驚愕地看著樓上,而摔下去的那個人趴在凹凸不平的路麵上,渾身抽搐,快速蔓延開的血液染紅了他身下大片大片的土地。